將小青菜的種子均勻地灑在土地上,道玄再往上頭鋪了層薄薄的土。
這塊地已經被他鬆過了,外觀看來就很明顯,而且肥沃,是塊能種地的好土。
然後道玄開始灑水,隻灑一點點,不能多了,保持土壤的濕潤即可。
小青菜是可以春季播種的優質作物,隻要照顧得當,這個溫度下約莫一月就能挖出來吃了,眼看道玄動作熟練,想來不是頭回在春季播種小青菜了。
做完這些,道玄將小鋤頭等用具收回菜地旁的棚子裡,棚子是三麵環圍的,沒有門扉也不怕失竊。
井口不在這裡,但這裡有一條自山上流淌而下的小溪,道玄心情愉悅地來到小溪邊淨手。
他的容貌倒映在溪麵,微光粼粼,漣漪徐徐,少年人的青蔥與鮮嫩感撲麵而來。
就連那雙瞳仁飽滿的狐狸眼,也在溪麵上變得明亮了起來,於世俗之外增添了更多的純然氣息。
綰綰暗自驚歎,怎麼自己隨機扮演的人物,也能有這樣一副讓人讚賞的容顏?
然而旋即,這種心情便被淡淡的失落給取代了。
因為這裡並不是真正的過去,隻是一段很長、很寬廣的靈魂記憶而已。
溪麵上倒映的狐狸眼少年,也早已魂歸歿世間。
……
道玄踱回了與師父一起居住的小院。
師父已不在石桌旁閒坐,經書也被收走,隔此不遠坐落著一間簡樸的小院,籬笆密密地紮了一圈。
還沒走到院口,裡麵便有人聲傳出。
“求求您,明昭大師,求您為我兒辦場驅邪法事,救救我兒吧!”
道玄推開院門快步走進去,目光率先在師父身上定了定,掃描一樣地遊移,讓綰綰覺得他好像在確認他師父的安全。
不過顯然此時並沒有危險到來,院子裡跪著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妻。
夫妻倆在說些什麼,綰綰竟然難以集中心神去關注,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方才沒能將師父的臉龐看清。
誰叫道玄掃描眼似的,速度飛快,又沒有一直聚焦在他師父臉上。
不過……好像很好看的樣子。
是那種溫潤如玉的君子型,雖然五官沒能看清,可氣質簡直暴擊,說句一眼萬年絕對不是她浮誇。
自己在長隴山脈也見了不少的禪宗弟子,結果除了時旼,全都是古銅色的大塊頭,比起來,這對和尚師徒的顏值未免過於能打……
綰綰默默歎息,這一回合,終究是懷海禪宗輸了。
當她遐想的時候,那對年輕夫妻已經被道玄扶了起來。
綰綰借道玄的眼睛觀察外界,發現兩人都是比較普通的長相,粗布麻衣,手上厚繭,操勞的風霜侵蝕著他們年輕的麵容,似乎不是來自城裡。
隨後,聽他們在明昭的詢問下介紹了自己的來曆,綰綰便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夫妻倆是附近村裡的,村子叫彥家村,家裡一共五口人,奉養著彥大郎的爹娘,還生養了一個兒子。
但是近日他們兒子生了病,經常在夜裡開始發瘋,大吼大叫,怎麼都喊不清醒。
後來情況變得嚴重,就開始不止夜裡會發病了,將一家子折磨得茶飯不思又心痛難當。
夫妻倆帶著孩子看過赤腳醫生,無果,便又帶著孩子去鎮上尋了醫館,然而醫館裡的大夫也沒從孩子身上看出毛病來。
他們隻好拜托旁人去鳳祥山莊求了雷鄉長,雷鄉長大方出借了山莊大夫替他們孩子看病,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