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因著孩子們年歲小,身體的消耗量也小,才能如此堅持下去。
但六個孩子裡,三人已是餓得暈頭轉向、渾身發力、口不能言了,且持續了幾日以上,沒被帶出去出恭的時候,他們躺在沒有柴堆的雜草地麵上,便像是死了一樣。
今日是那三人裡其中兩人可以吃飯的日子,他們卻沒有動靜,期盼的情緒都尋不到。
錦繡越看他們越害怕,感覺黑暗中有鬼藏著似的,一時又害怕那三人變成了鬼,會將自己這樣的小孩撲倒吃掉。
“團風……”錦繡有氣無力,叫了聲。
夙羲在發燒。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長時間缺乏糖分的大腦如今鏽鈍不堪,又被發燒帶來的影響加創一擊,對錦繡的叫喚反應了好一陣。
原本,這時間的團風因為發燒和饑餓同在沉睡中,根本沒有聽見錦繡的叫喚。
但夙羲好歹是一個成年人,活了幾十年了,身為元嬰修士的警惕性是保留在骨子裡的。
他攢了些力氣,終於嘶啞開口:“怎麼。”
沒有刻意偽裝成團風的樣子,夙羲做不來裝小孩的事兒,恰好團風不愛說話,情緒非常鈍,夙羲隻消做自己,反而大差不差。
這時錦繡咳嗽了一下,旋即便是吸鼻涕聲,小姑娘四肢早被凍得僵硬,連疼痛都麻木了。
“……沒事……我、我怕,叫你一聲,就……就不怕了。”
一句話下來,廢了錦繡老大能量,她快累死了,頓時不再說話。
須臾後,她卻又冒出一聲:“我想娘了。”
“團風,你想他們嗎。”
錦繡指的是爹娘,但她沒有力氣補充完整。
夙羲聽沉默了片刻,最後居然悶聲回了這個小丫頭:“我沒有娘。”
錦繡儼然愣了愣,感到有些抱歉,組織著言辭想要安撫團風兩句,柴房門卻在此刻發出吱呀的聲音。
人拐子來了,錦繡小臉一僵,立即不敢再出聲,那條門縫推開後帶入了天光,還有一陣霎冷的風。
柴房裡有雜草墊著,門窗完全封嚴實了,幾個小孩也都裹了非常厚重的棉襖。
如此條件,凍到失去知覺後便還能繼續活著,隻要挨過去,他們就不會再感到疼痛。
可這陣冷風猶如寒刀刮來,蹭蹭而過錦繡、團風的麵頰,將他們被天光微微照亮的兩張緋紅臉蛋又刷白了一層。
男人卻不會管這麼多。
養著這幾個小崽子,本就是李路不得已為之,他還需要在這間宅子裡住下去,他一定要熬過其他人活下來。
於是,李路心不甘情不願也得分出一點自己的口糧,不讓這幾個小崽子死了。
好在他們行事為保平安,曆來都會多帶些銀子藏身上,旁的住戶已經有人無錢購糧了,他還有富餘。
李路拿腳踢了踢睡在雜草上的女孩,又把另一個男孩踢醒,力度、動作之粗暴,看得夙羲眉頭一蹙。
這人的耐心在極快下降,夙羲看出來了,他通過對李路此人的行為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