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晉江正版閱讀(1 / 2)

《我是卷王穿越者的廢物對照組》全本免費閱讀

時書:“什麼粗的東西?”

謝無熾沒說什麼,轉開了目光。

時書把黃瓜咬的嘎嘣脆,嘴裡滿是清香:“什麼啊,說清楚!”

“你說黃瓜嗎?我先填填肚子,晚上還吃火鍋,就少吃一點了。”

謝無熾:“嗯,可以。”

“?”

沒兩句,不遠處走來一行人。都穿寬袍大袖,峨冠博帶,一副文人清秀的氣質,但又滿臉精神和笑意,邊走邊:“請!”“你請!”“請!”“你請!”

柳如山:“我說都彆請了,這裡不講究什麼禮多人不怪,一起進去吧!”

進門以後,做起介紹,還真都是一群讀書人,其中有舉人,也有太學生,還有借住僧院讀書的人。一進院門,就聽見某人一股鬱鬱之氣。

“唉,國事難啊。”

時書咬著剩下的半截黃瓜,這一句,那幾個人就像被打開了話頭似的,情緒瞬間激動,不複方才的溫文爾雅。

“前幾日聽說東平府地震,受災數萬人,朝廷調撥了銀兩賑災發放米粥,以救濟百姓。可我聽東平府友人來信,當地的百姓分明連口湯都沒看見!大批人餓死!這些銀兩,都被官員層層盤剝,貪墨殆儘!”

“淮南路民叛,朝廷發放了軍餉,可那些殘兵依然沿途燒殺搶掠,以清洗百姓的積蓄來填補軍資!真是軍無軍紀,國無國法!”

“遠遠不止!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前幾日,龍金夜市上有個老人拎著兒子的頭顱來京城告禦狀,從鼎州一路磕頭磕到東都,整整三千裡!據說兒子被人害死,那官府和凶手勾結,管也不管!”

“……”

時書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腮幫子發酸,聽他們說話。

光染在時書白皙的臉上,在睫下拓下了淡淡的陰影。忽然覺得,嘴裡的黃瓜也沒味道了。

柳如山歎氣:“都坐都坐!先吃飯,菜要涼了,話可以慢慢說。”

說完,柳如山鄭重地轉向謝無熾和時書:“朋友們,這兩位兄弟是好人!就是他們從相南寺拿到數百萬銀兩,解了軍餉之急用,而又沒有損民之分毫。”

其他人紛紛拱手作揖:“謝兄!”

時書端來幾張凳子,讓幾位讀書人都坐下。轉頭,柳如山

到廚房裡拿菜,時書洗了幾個杯子,倒酒。

大景,雖不是他的國家。但,卻是眼前這些讀書人的故土。

桌上擺置著鹵豬耳豬鼻子,燒雞燒鵝,燒白,熏鵝肝,牛羊肉,許多涼菜放了一桌子,中間用炭火燒著一隻小爐子,中間放一隻火鍋,湯鍋裡滾著幾塊雪白的豆腐。

那幾位讀書人,分彆叫苗光遠,席浩渺,顏自珍,董樂,宮弼,邊吃邊喝酒,熱鬨的氛圍中,幾個人的臉在白霧中朦朧,心中鬱鬱不平。

“有什麼用?沒有用,那廊廟眾臣,心裡隻有權力和錢財,哪有天下受苦百姓?”

“諸位,如此下去到底要怎麼辦?民怨沸騰!淮南路叛變隻是開了個口子,從今以後江河日下,百姓起的烽煙隻會更多。兵又不夠,錢糧不足,朝廷國庫空虛,長此以往,不等大旻入侵,咱們景朝自己就要完了!”

時書捕捉到重點:“大旻?”

謝無熾挾著一隻酒杯:“大旻,如今大景北邊興起的遊牧部落,騎兵極為強悍,這些年來一直虎視眈眈,九年前幾乎把大景的北疆全部攻陷,靠輸送銀兩,訂下盟約,這才暫時維持著和平。”

時書垂下眼:“原來如此。”

“彆到時候又是生民塗炭,血流三千裡,人要換種,草要過火,動亂幾十年。唉!也不知道朝廷的人在乾什麼,如此時機,既不練軍,也不整頓朝堂,就讓環境一直這樣壞下去!”

“還有些老學究,明知道有弊病,等著革新呢,現在隻會說什麼‘傳統’‘忠君’,還覺得國運不振,是臣子不忠誠,百姓不虔誠……”

“這群毒蟲!”

幾人麵色苦悶,大口喝酒。

人,是免不了為自己,為未來,為集體而擔心的。

時書摻合不進話題中,這幾位年輕人過分苦悶,一提起來也長籲短歎,時書吃飯之餘,便給他們添酒。

宮弼的酒杯空了,倒下去的清酒蕩漾,他雙眼看時書:“謝謝你。”

時書:“你們是客人,好好吃。”

宮弼:“聽說二位還被豐鹿那個閹人報複了?正是他在誤國!竟然還殘害忠良!”

“哎,世道真亂啊。”

時書現在似乎才了解到,謝無熾每天總是心思很重的模樣,都在思索些什麼。

他們說起國事時,時書內心漣漪陣陣,而謝無熾端坐在椅子裡,幾乎不怎麼動菜動筷子,神色冷淡:“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宮弼說:“等我回去,一定把你們的壯舉宣揚開!”

謝無熾:“這也是在下的抱負,不必如此。”

“原來你也有一顆為大景生民的心,來來來,喝酒喝酒。”招呼著,幾人又大吃大喝起來。

天色漸晚,蠟燭和燈將院子裡照的燈火通明。熱鬨迷離的氣氛中,時書本來是不喝酒的,但看這群人聊到亢奮之處,舉杯暢飲紓解胸懷中滿腹牢騷。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小小喝了一口。

東都釀產,酒味並不辛辣酷烈,味道也並不算適口,不過時書還是喝完了這一杯。

喝完以後,頭就變得暈暈的。

醉裡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意識迷離的微醺感,讓人十分沉醉。

謝無熾看他倒第二杯,坐姿端正,淡道:“酒量深淺還沒測出,不要貪杯。”

時書:“我沒貪杯,我隻覺得今晚氣氛不錯,每個人有誌同道合的朋友,可以相聚,可以開懷痛罵。”

謝無熾平靜地奪走了他的酒杯:“好幾個醉鬼要照顧,再多個你,就不能照顧其他人了。”

時書打了個嗬欠,這幾人中,酒量不好的已經醉了,還有的人正在劃拳。時書見裴文卿也在喝,連忙把杯子奪過:“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喝了?不然我怕喝多少酒進去,吐多少血出來。”

裴文卿:“心中愁苦,難以排解。”

時書:“為什麼愁苦?”

“和大家說的一樣,十年前我就在憂慮時局。十年至今,毫無用處,且每況愈下。每天都看著奸臣當道,坐高位攪動風雲,享榮華富貴卻不肯見蒼生。我心裡苦。”

他說著,又要大喝一杯。

時書一把把他酒杯奪了:“你真彆喝了。”

不會安慰人,時書說:“你不高興,我替你喝。”

時書才少年,少年哪懂愁滋味,聽不懂卻知道裴文卿傷心。把酒喝完,裴文卿醉倒在了長凳子上:“年輕時,科舉連捷,將中三元,滿心以為此生能入朝代,為生民立命,沒想到一輩子貧困蹇促,百無一用是書生。”

時書:“你

很有用,不要傷心了,我讓來福給你報數好不好?”

“來福!”

下一秒,衣領子被謝無熾拽著,整個人不得不往後倒,時書哎聲:“怎麼了?”

謝無熾聲音陰測測:“來福報數,有哪裡好笑?”

時書:“???”

怎麼了!

不知不覺到了深夜,時間不早,柳如山和顏自珍、宮弼等人紛紛告辭,裴文卿也被柳如山挾在腋下,道:“我先送文卿回去睡了,改日再約,改日再約。”

“那我也先回去了,謝兄,柳兄,今日多謝款待啊。”

“下次我請大家吃飯,不一定有這麼豐盛啊哈哈。”

眾人要走,但有的人醉得厲害,謝無熾起身:“我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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