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 / 2)

柏圖斯眼珠緩緩轉動,看向後視鏡。

丟開套娃一樣的偽裝,鏡中映出的青年約摸二十多歲,發色極黑,留長的發尾卷曲著搭在鎖骨處,配上與亞洲人截然不同的深邃五官,令他看上去宛若秘林裡幽靜的潭水。

然而,倘若外人與這片深潭對望,就會發現有格格不入的兩抹紅隱沒在低垂的眼皮下,像是地獄深處燃儘的業火,連帶著那張昳麗的臉都無端生出幾分妖異來。

妖精般的人摸上自己的臉,喃喃道:“五官在該在的地方,這不就是正常人類的臉嗎?”

“唉!”聽筒裡傳來重重一聲歎息:“你的認知障礙還沒好麼……算了,總之人際關係就是多誇多讚同,實在聊不來就不聊,還有少把自己當酒啊,好歹整幾個菜。”

柏圖斯心說那哪裡是認知障礙,自己分明就是酒,可惜再想辯駁時,電話另一端的男人就以突發事件為由掛了電話。

世風日下,現在說真話都沒人信了。

柏圖斯看著屏幕上的通話結束,暗自腹誹。

沒錯,柏圖斯並不是人,而是一瓶酒,被港口mafia的乾部作為慶生紀念品拍走,化為人形的契機則來自於乾部大人無意中的許願。

自從橫濱神仙打架,作為無辜紅酒妖精的柏圖斯被火箭筒打中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四年,不過柏圖斯一點都不慌。

異世界?沒關係!

和乾部大人一脈相承的異能足夠自保。

失去部分記憶?也不要緊!

反正隻是忘了為什麼會做飯這一點,就當失憶期間去新O方做廚子了!

就這樣抱著樂觀的態度,柏圖斯開始搜集回去原世界的信息,比如怪談啊、未解之謎什麼的,後來甚至為了這一目的,隱瞞身份加入了組織。

也就是說,雖然他在的這個組織習慣拿酒名給高級成員當代號,但柏圖斯這個名字卻不僅是他的代號,還是他的過去與未來,以及全部真實。

可即使借助這個龐大黑暗組織的情報網,柏圖斯也沒能找到回去的線索,甚至為了刷組織的kpi而本末倒置,直到今天才空出時間……

哦,不對,忘記了。

他前幾天答應了琴酒,今晚要去訓練場挑下屬來著。

柏圖斯撤下擋光板,麵無表情地在腦內過了一遍附近的建築分布,隨後一腳油門駛離基地,普通本田愣是被開出了泥頭車的架勢。

畢竟他是真的不喜歡找下屬,那玩意在精不在多,他有一個就夠了。所以柏圖斯隻希望趕緊應付完琴酒,好在超市關門前買到儲備糧。

早餐時唯一的下屬囑咐過要買裙帶菜和雞蛋來著。

不過——

柏圖斯望著車窗外被切割得明明滅滅的光影,忽然有些泄氣。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僅原世界回不去,乾部大人的願望也指不定要猴年馬月才能實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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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小時後。

安室透摩挲著手中的勃朗寧,第四次瞄向表盤上的指針,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這裡是組織在東京最大的地下訓練場,聽說今天代號成員柏圖斯會來挑下屬,聚集在這裡的人還蠻多,安室透也是其中之一。

柏圖斯,年齡不詳,外貌不詳,大概性彆男,性格難以琢磨,是組織裡遠近聞名的神經病。按理說應該活躍於法國,可近期卻以挑選下屬為由突然出現在了日本境內,是公安的高危抓捕目標之一。

總結:極危人物,不好相處。

這一段資料在安室透腦子裡反複刷屏,至於安室透為什麼會對公安的目標了如指掌,是因為他的真名叫降穀零,隸屬日本警察廳,本人就是公安派來組織的臥底。

他已經臥底組織小半年,臟活累活乾了一堆卻依舊在底層,就像過了實習期還沒簽勞務合同的社畜。不過臥底向來是持久戰,在組織裡,機遇和危險向來成正比,要想留在組織高層的眼皮子底下轉悠,可不能表現得太急功近利。

所以柏圖斯的到來對安室透來講隻是意外,連驚喜都算不上。

畢竟據聞柏圖斯這次隻會挑行動組,所以安室透就是來湊數吃瓜的,完全沒有即將被選妃(?)的緊張感。

隻是……安室透第五次抬手看了看時間,時針走過九點,柏圖斯已經遲到一小時了。

或許是為了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正當安室透在心裡為柏圖斯打上傲慢的標簽時,一直沒有動靜的大門突然砰的一聲,像是被人從外麵怒錘了一拳,緊接著一道怎麼看怎麼奇怪的身影便躥了進來。

來人身量極高,移速飛快,灰黑色的鬥篷揚起一陣風,眨眼間閃現到了場地中央,臉上的防毒麵具就像從什麼生化片場誤入到了這裡,看得安室透一陣茫然。

這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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