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細講起來,得說回到十七年前,成夙他娘生他時血虧,沒多久就去了,可憐成夙還不滿周歲就沒了娘……我帶著珠丫頭到將軍府做工,給成夙做乳母。
“那時我們和老夫人一大家子都還在麟州。沒過多久,成夙的祖父嵇老將軍也去了,嵇家老的老小的小,全係成夙他爹一人身上。
“蒙官家體恤,下詔請老夫人進京頤養天年,官家還特意囑咐老夫人把三個小郎君都帶到汴京來。成夙年幼自然由我帶著,成業過了十歲就被他爹帶到軍營曆練。羅丫頭你沒見過你們大哥,他也是個孝順孩子,我們走時他執意留在麟州陪嵇將軍駐守北地。
“我那珠丫頭也是個忠義的,說我們都走了他們爺倆沒人照顧,留在麟州老家伺候成業和他爹。後來,直到後來……成業和他爹都沒了,我那苦命的珠丫頭啊……”
阿蒲蒻小聲插嘴:“隋媽媽,您說二公子和英王夫婦從小一起長大,他也是那會兒跟祖母和三哥一起到汴京來的嗎?”
隋氏一說起舊事就收不住話頭,滿嘴不是她的成夙就是她的珠丫頭,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總也繞不到嵇成憂身上,叫阿蒲蒻聽得著急,忍不住出聲打斷她。
“哦……成憂趕去邊關給他爹和大郎收殮,把我那苦命的珠丫頭帶回來,”隋氏捏著帕子擦眼眶,擦完眼眶又擦鼻頭,緩了一口氣從頭講起,“剛才說官家寫信請老夫人帶幾個孩子到汴京來住,成憂那時還不到七歲,已經很懂事了。他本來也要留在麟州陪父兄,無奈他先天比他大哥和成夙身體弱,即便後來將養好了,老夫人也放心不下,把他和成夙都帶來汴京,我們一家才在汴京城的將軍府安了家。”
隋氏臉上又浮現出笑意,繼續道:“成憂就是在那時認識了老英王的獨子趙琛,他們倆一般大,容貌都一等一的俊俏,琛王爺率性灑脫,成憂冷靜沉穩,兩人稟性不同卻投脾氣,很快就結為摯友。
“老英王是官家的弟弟,官家禦極多年還沒孩子呢,老英王早早就得了趙琛。官家膝下空虛,自是喜歡這個侄子。趙琛時常往宮裡跑,總帶著成憂。官家愛屋及烏,連帶對成憂也極為喜愛。成憂和趙琛的書法字畫,都是官家手把手教出來的……
“你說啊,這父母子女的緣分就是這麼奇怪,官家原本快三十了也沒得著一兒半女,自趙琛和成憂時常進宮,往宮裡帶去了鮮活氣,我們到汴京的第二年,官家就得了一位公主!公主的生母王賢妃,是王相公的族中堂妹,英王妃王令卿的堂姑母。
“官家雖然還是沒得著兒子,有了女兒那也高興呀,連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