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蒲蒻心中盤算日子,心想嵇成憂又快到旬休了。
等他回來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為上次的衝動發怒向他道歉,他給她的課業她背不下來,不過她已經受到教誨能否請他包涵,甚至連老巫給她的巫醫古籍她都想厚著臉皮向他請教。
苗文是口口相傳的文字,她不認得的興許嵇成憂識得。
隋氏過來跟她說了大半晌的話,她想做的事沒做成,索性把醫書撩開了去,攤開紙寫劄記。
自從上回衝嵇成憂發了一通脾氣,她時常捂著心口默默回想,可是當時那種憤怒的心境再也回不來了。她依然對情緒缺乏感知。讓她很是失望。
後來受了嵇成憂作禮記隨筆的啟發,開始每日寫劄記,儘力捕捉心中突然閃現的喜怒哀樂,付諸筆端免得遺忘。
可惜自那日後,她的心緒又歸於平靜,如一池吹不起波瀾的湖水。
…
她怔了一會兒,垂首靜靜的在紙上落筆。
翠白把隋氏送出院子轉頭回來,手捧插著參差花朵的膽瓶請她觀賞。
阿蒲蒻這時才仔細瞧這支瓶子。瓶身上的青色花紋如洗淨的天空,削肩細長頸,瓶口插了一支紅豔豔的山茶花,點綴著零星幾朵白梅和幾片枯褐的葉子,似婀娜美人頭上頂著簪花頷首靜默。
“姑娘,這是汝窯禦供,您看這色澤。彆看它個頭小,越是小巧越難燒製。三公子對您可真上心。”翠白讚歎不已,語氣中不乏恭敬和羨慕。
雨過天青,這個纖薄的瓷瓶子不止美麗還是稀世之珍。
“是呀,祖母和三哥對我實在太好了,我都不知該如何回報才對得起他們這份情。”阿蒲蒻接過膽瓶小心翼翼的捧到手中凝目端詳,語含悵然。
自從聽了嵇成憂和英王夫婦的過往,她似懂非懂,心中不由惆悵。
翠白把手附到她耳朵邊上,湊過去小聲說:“隋媽媽叫我問問您,我們家老夫人什麼都不缺,就缺個孫媳婦,就問您願不願意!”
“嗯?”阿蒲蒻茫然抬頭。
翠白伸出三個手指頭,輕聲笑道:“老夫人要跟羅土司討您做我們家的三少夫人呢!”
阿蒲蒻眨著眼很吃驚,臉上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