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毒丸(2 / 2)

寒舟渡 燕識衣 5585 字 4個月前

衛凜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說起來,倒是頗為怪異。

那日在圍場救下她時,他曾見過她一麵。可今日再見,總覺得那雙眼睛似乎有些不同,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熟悉得像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就曾見過一樣。

衛凜閉上眼,眉心微蹙。他竭力回想,可腦中隻有一片縹緲紛亂,眼前忽然浮出她遞來栗子糕時的模樣——

少女高高舉著點心,像是有一點邀功的意思,杏眸中燭光細碎,亮晶晶的。

儘管她已經儘力掩飾,但那雙盈盈的杏眸中,還是露出了幾分拘謹和試探。

一瞬間,他覺得腦中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又在刹那隱入層層雲霧,消散無痕。

衛凜不再回想,他睜開眼,無意中視線掃過小幾旁的雕花食盒,鳳眸微沉:“食盒是哪來的?”

長廷立馬答道:“是夫人拿來的,屬下去小廚房問過,說是盛的醒酒湯。”

衛凜挑眉。

她跑來書房,是送醒酒湯?

倒是個不錯的借口。

他原不想與她有什麼牽扯,畢竟她總歸是和崔家有扯不淨的乾係,而崔家與他仇深似海,絕不能留。

但如今看來,她似乎並不安分。

長廷突然向後退了兩步,單膝跪下,唇角緊抿,麵露愧疚:“主子,屬下不慎,恐怕已讓夫人發覺那藥就是寒食散,還請主子責罰。”

聞言,衛凜轉眸看去,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

長廷不敢抬眼,隻硬著頭皮,垂首跪在原地。

半晌,衛凜勾了下唇角,輕嗤:“一口一個夫人。你改口倒是快。”

聽出自家主子沒有責怪的意思,長廷懸著的心驟然放下去了一些。

他猶豫一陣,抬起眼,又擔憂道:“可後宮到處是原先東廠的耳目,若明日夫……鄉君將此事說與皇後,倘若被劉閹知曉,恐生變故,主子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衛凜眸色霎時轉寒,冷笑一聲:“留著他雖還有大用,但若當真礙事,提早殺了便是。”

長廷心頭一凜,攥緊腰間刀柄,沉聲道:“是!”

“起來罷。”衛凜將茶盞放回桌幾,餘光掠過食盒,沉吟片刻,“先前靜塵主持送來的活血逐瘀丸,可還在?”

長廷一愣,很快點頭應是,“您上回傷愈後還剩了幾顆,就收在庫房裡。”

“去拿來,我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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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舟匆匆回了屋,方才被衛凜掐傷的喉嚨仍是熱辣辣得痛,但她顧不上這些,立即尋來筆墨,寫下一封密函。

“明日我與衛凜要進宮謝恩,你尋個機會將這個荷包送去城南帽兒巷第三家,馮記釵環鋪,門口掛藍幡的便是。”

沈妙舟輕輕吹乾信紙的墨跡,對折後放進荷包裡,遞給盈霜,“若有人問,你便說是去替我取首飾的。荷包裡的銀子收好,那是給你的酬勞。”

“是。”盈霜點點頭,接過荷包,退了出去。

吩咐完盈霜,沈妙舟才坐到銅鏡前,微仰起頭,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脖頸。衛凜下手極重,好在他清醒得快,傷處隻留下幾個淤紅的指印,估計一兩日便能消退了,隻是明早恐怕得先敷層脂粉遮一遮。

微鬆一口氣,她起身走到榻旁,胡亂蹬掉繡鞋,一頭滾進了大紅鴛鴦喜被裡。

許是衛府的管家怕新夫人受涼,主屋內不僅燒著地火龍,還另擺了兩個炭盆。可沈妙舟恰巧不是身子弱的姑娘,她像個小火人,手腳長年都暖乎乎的,一點也不畏寒,反倒最是怕熱,甚至冬日裡也喜歡吃冰酪酥山,故而每年入冬爹爹都要著人在地窖裡多多存冰,以便她夏季消暑。

現下屋內熱意蒸騰,灼得她更是煩悶,一雙杏眸懊喪地盯著百子千孫紋樣帳頂,眉心緊擰,腦中紛紛雜雜。

讓盈霜去送的是一道派人細查衛凜的密令。

方才她在回來的路上,越想越覺得不對。

衛凜竟會中這種毒,他必然和殺手樓有說不清的淵源,可據她之前所查,衛凜的身世經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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