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疑心(2 / 2)

寒舟渡 燕識衣 4295 字 4個月前

衛凜垂下眼,長睫在白玉般的臉上灑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我不吃甜食,榮伯。”

榮伯動作一頓,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憂心地看過去:“公子要多多保重自身哪。”

衛凜寂寥地扯了下嘴角,轉頭看向窗外。夜色深濃,朔風卷過簷角,鐵馬被吹得當啷響,破碎似嗚咽。

好半晌,他低笑一聲,語氣中帶了幾分輕嘲:“公子……父兄與阿娘亡故多年,衛家敗落至此,我哪裡還稱得上什麼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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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舟回了主屋,解下鬥篷,抖掉上麵的細雪後遞給盈霜,眉眼彎彎:“方才匆忙,便沒有細說,今日去釵環鋪可還順利?”

“是,起先掌櫃有些猶豫,但看過荷包後便未再多問。”盈霜接過鬥篷,晾在熏籠前,又從懷中摸出一張紙箋,低聲道:“這是回信。”

“有勞你啦。”沈妙舟朝她一笑,接過信箋,指腹不動聲色地摩過封口處暗藏的蠟印。

很好,完整無缺。

這密信上用的本就是暗語,是她阿娘為軍中斥候所創,若非當年舊人,是決計看不懂的,但多份防備總歸沒有壞處。

她在燭台前坐下,拆開蠟印,低頭細看。

起初幾句不過是尋常複命,稱已經安排人手前往金陵探查衛凜舊故,再向下是個好消息,她的阿兄沈釗不日便將趕回京師了。

沈釗是她阿娘部下的遺孤,那場大戰後被她爹爹收養,與她相伴長大,二人感情極好,隻不過自打前些年他調任寧州衛,他們已有些時日不曾相見了。

有他回來相助,想必能早日尋到爹爹。

沈妙舟心下鬆快幾分,杏眸盈起笑意,然而繼續向下,看到最後兩行,她頓時臉色微變,笑意凝結。

信上密報,她在崔府出嫁這兩日,似乎有幾人徘徊在公主府周圍,行跡可疑,看起來是存了窺探府內的心思,且行事又極為隱秘,甚至連府中家將都毫無察覺。

指尖無意識收緊,攥皺了信箋一角。

釵環鋪的掌櫃馮鈞早年間是她阿娘帳下的精銳斥候,她爹爹暗中重查當年戰事,為了防範周全,曾啟用了不少舊部,要他們盯著公主府內外的動靜,馮鈞便是其中之一。

馮鈞既然認為可疑,那多半是有問題。

這些人會不會和她爹爹的失蹤有關聯?

強壓著焦灼熬過一夜,翌日一早,沈妙舟帶著盈霜出了府,到醉仙樓包下一個沿街的雅間。

醉仙樓與公主府隻隔著一條街,從它三樓的雅間望去,恰好可以將公主府外的情況儘收眼底。

其實在她阿娘去後,公主府按製應收歸國帑,但這府裡處處是阿娘生活過的氣息,她舍不得搬走,皇帝偏疼她,便將公主府直接賜了下來。

今日出門,原以為免不了要和衛凜交待一聲去向,沈妙舟連說辭都備好了,沒想到衛凜簡直忙得像條狗,就算新婚都不曾休沐,一大早便去了北鎮撫司上值,連想和他一道用個早膳都瞧不見人影。

如今已是深冬,為免太過惹眼,沈妙舟隻將窗子推開一個不大不小的縫隙,外人若是瞧見,大約也隻當是閣樓內炭盆燒得太熱,要散散悶氣。

她在窗前坐定,杏眸機警地向外看去。

過了許久,沈妙舟的目光漸漸凝住,定在巷子口一個貨郎身上。

他那貨擔上掛著的,儘是些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有風車,小鼓,花籃,還有瓦狗。公主府所在的那條街上,倒是也住了幾戶官宦人家,誰家府裡都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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