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撞破(2 / 2)

寒舟渡 燕識衣 5359 字 4個月前

他竟這般喜歡梅花?可她分明記得衛府裡不曾栽種梅樹。

正想著,身側忽然傳來一道急吼吼的粗豪嗓音:“殿帥!”

眾人腳步一頓,沈妙舟轉頭看去,一個身材壯實的黑臉漢子匆匆追來,他沒戴襆頭,袖子胡亂地挽到手肘以上,露出兩臂虯結的肌肉,上麵沾著點點暗紅色的汙漬,像是血跡。

“殿帥,您可算回來了!興……”黑臉漢子到衛凜麵前拱手一禮,正要稟事,忽然掃見沈妙舟等人,硬生生將話音咽了回去。

衛凜眉頭微蹙:“說。”

“哦哦,是。”黑臉漢子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滿臉焦躁,“興元賭坊的那賊廝骨頭忒硬,屬下將法子都用遍了,愣是撬不開那廝的狗嘴!再打下去怕是要不成了,您過去瞧瞧吧。”

沈妙舟看著那黑臉漢子,心神一緊。

興元賭坊,那不正是王世良欠下賭債的地方麼?那賭坊是崔家嫡幼子崔紹妻弟的產業,與崔紹關係密切,錦衣衛抓人是查到了什麼?為相國寺一案還是……吳中仁的案子與崔家有關?

正思量著,衛凜稍稍偏過頭,似是漫不經心地掃來一眼,與她的目光正好相對。

沈妙舟心頭猛地一跳。

未幾,衛凜移開眼,轉回頭應了一聲,又吩咐長廷,“帶她們幾個先去偏廳,錄份供狀,等我回來。”

長廷沉聲:“是。”

衛凜沒再看沈妙舟,徑直抬步去往刑房的方向,轉過角門,一名暗衛悄然現身,落在他身側,恭敬行禮:“主子。”

衛凜神色平靜,一邊向前走,一邊下令,“讓長廷將我值房周圍的護衛撤了,待文安鄉君進去,即刻向我回報。”

“是。”暗衛領命退下。

刑房離他值房不算很遠,在內衙的東南角,緊挨著詔獄,拐過兩個彎,穿過一條夾道便是。庭前的落雪早被清掃乾淨,露出經年被血水侵蝕,已化成暗黑色的青磚地麵,站在門外就能聞見裡麵化不開的潮濕腥味兒。

黑臉漢子上前,給他拉開刑房的木門。

刑房牆壁建得厚而無窗,一絲天光都透不進來,全靠兩排燈樹上的油蠟照明,光線昏暗,讓人辨不清時辰,屋內正中吊掛著一人,頭顱低垂,身形單薄,血珠緩緩從他身上滴落,在腳下聚成一小灘。

“魯大成。”衛凜低喚了黑臉漢子一聲。

魯大成意會,擼了擼袖子,從身旁的木桶裡舀起一瓢冰水,對著人犯便兜頭澆下。

“咳,咳咳……”人犯被冷水一激,悠悠醒轉過來,頭也未抬,有氣無力道:“爺說了不知,便是打死爺……咳,也無用。”

“嘿,這孫子!”魯大成氣得瞪眼,一把抓起鞭子就要抽去。

衛凜按住魯大成的手腕,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先退下。

魯大成悶聲應下,退了出去。

木門合實,刑房內靜得呼吸可聞,人犯緩緩抬起頭,乜斜著眼看向衛凜,半晌,嗤笑一聲:“謔,小人真是好大的排麵……竟勞動了殿帥大駕,咳。”

聽他陰陽怪氣,衛凜倒也並未惱怒,隻淡漠地看著他:“王世良是如何還的賭債,你當真不知?”

“說了不知!”那人沒好氣地答。

“好。”衛凜輕扯了下唇角,從一旁放置刑具的桌案上挑出一把剔骨尖刀,燭火搖曳,狹長的刀刃折出一道凜冽寒芒,映出他冷峻的眉眼。

“吳掌櫃頗有幾分骨氣。”衛凜慢慢走到人犯身後,將刀刃抵上那人瘦弱的脊背,“不知若是被抽了脊梁骨,還能否如此硬氣。”

冰涼的刀鋒沿著那人脊柱不疾不徐地下滑,所過之處帶起一片戰栗,肌膚上轉瞬滲出一排細密的血珠。

梳洗抽骨,堪稱錦衣衛酷刑之首,尖刀劃開皮肉,剔出脊椎兩端,以鐵鉤鉤住骨縫,武藝高絕之人使猛力一拽,便能將脊骨生生剝離抽出。

衛凜將刀尖頂在他頸下一寸,沒有絲毫猶豫,神色平靜地刺入,向下劃去。

劇痛猛然傳來,刀刃上的寒意似乎穿透胸腔,滲入四肢百骸。

吳掌櫃脊背顫抖不停,冷汗大顆大顆地從額頭滾落,再也支撐不住,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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