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解藥(2 / 2)

寒舟渡 燕識衣 6165 字 4個月前

“這等時候不必多禮。”皇帝擺了擺手,掃一眼榻上昏迷的沈妙舟,臉色鐵青,道:“朕的宮中竟有如此膽大包天的賊人,敢在宮宴上下毒!如今人心惶惶,也不知其他卿家是否無虞,朕必要嚴懲不貸!”

說著,皇帝冷聲喚來人,“去給朕徹查尚膳監和光祿寺,從上到下,一個不可放過,今夜務必將賊人揪出來!”

禁衛領命,急急轉身奔向內廷,險些與進來送藥的內侍撞個滿懷。小內侍身材單薄,被洶洶的禁衛一帶,身形一晃,眼見就要護不住手裡的藥碗,瞳孔瞪大,惶然驚呼了一聲——

忽然手臂被人一抬,旋即有人穩穩接過他手中藥碗。

小內侍看清來人,惶恐地跪伏下去,顫抖著告罪。

衛凜沒有看他,直接端著藥碗走到榻前,交給胡太醫查驗。

皇後正焦躁得無處發泄,當即蹙眉怒斥:“廢物東西,這點差事都辦不好!”

小內侍更是驚懼,伏在地上磕頭不止。

皇帝頗覺晦氣,不耐地揚了揚手,“下去吧。”再看一眼軟榻那邊的情形,湯藥已經送了過來,他還有一眾臣僚官眷需得安撫,皇後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喚了聲“阿蕪”,帶著皇後一道回了主殿。

胡太醫辨過碗中藥材,彎腰準備喂沈妙舟用下,被衛凜叫住:“且慢。”

“我來。”他接過藥碗,抿了一口。

雖然知道此藥由太醫院送來,多半不會有問題,但還是試一下為好。

等了幾息,他察覺體內的逍遙散並未發作,這才讓太醫把藥湯給她喂了下去。

用過藥,沈妙舟吐出些穢物來,然而人還是不見醒,再次診過脈,胡太醫麵色越發凝重,“殿帥,如今不知鄉君所中何毒,亦不知何物能克化此毒,實在沒有旁的法子,除非尋到下毒之人,問出所下何毒,否則,否則就隻能看這天命了……”

找到下毒之人?敢在宮宴上行事,怎會留下活口,她又如何等得及?

“知道了。”衛凜沉默一陣,開口道:“大殿那邊還需人手,此處我來守著。”

兩位太醫互相望了望,無奈應聲是,退了出去,殿內一時靜下來。

夜色漸深,窗紙上光影搖曳,隱隱聽得見正殿喧鬨嘈雜,一片兵荒馬亂。

榻上的人小臉慘白,秀氣的眉尖緊緊蹙到一起,素來烏潤靈動的杏眸此刻緊緊地閉著,呼吸微弱,整個人蒼白得像一件易碎的瓷器。

衛凜喉結滾了滾,起身走向殿門,對禁衛吩咐道:“去將我的隨從長廷尋來,讓他帶上這盞雪花酪出宮等我。”

“是。”禁衛領命離開。

衛凜徑直去向奉天殿。一眾臣僚官眷還滯留在殿內,等著太醫逐一查驗脈象,氣氛頗為壓抑。皇帝高居禦座,神色中透著濃濃的疲倦,見衛凜過來,強打起精神問:“阿音如何了?”

衛凜垂眼,低聲上稟:“陛下,太醫已經無法,城東靈泉寺的靜塵主持醫術過人,尤其精通毒理,臣欲攜鄉君出宮,尋主持一試解毒之法。”

皇帝聞言,掀起眼皮凝望他一眼,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點頭:“那便去試試罷,若是有事,便知會宮中一聲。”

衛凜應是,剛一出了正殿的門,便疾步向偏殿走去,到榻邊一把橫抱起沈妙舟,匆匆走出宮門,踏上馬車。

好在靈泉寺離皇城不遠,就在明照坊內,不到兩炷香的功夫馬車便行到了寺外。

長廷一躍下車,幾步搶上石階,急叩寺門,大聲道:“在下主人姓衛,有急事求見靜塵師太,煩請通稟!”

不多時來人應門,是一個極年輕的比丘尼,她打量長廷一眼,施了一禮,輕輕搖頭道:“天色已晚,恕本寺不便接待男客,施主請回罷。”

說著就要關合寺門。

長廷知道自家主子很是在意鄉君的性命,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直接伸手抵住廟門,急道:“且慢且慢!煩請小師傅通稟靜塵師太,我家主人姓衛,是故人,急待救命,師太自會有決斷!”

那比丘尼看著他,遲疑了一下,終於道:“請稍候,待我去問過主持。”

過了不久,聽得寺中傳來一陣腳步聲,一位年約三十上下、容貌清麗溫和的女尼匆匆迎了出來,正是靜塵師太。

衛凜用狐裘將沈妙舟裹得嚴實,抱著她下了馬車,快步走到寺門前,對靜塵師太道:“本不該來此打擾師太清修,但事出緊急,還請師太救命。”

靜塵師太看了一眼他懷中抱著的人,當下也不多言,隻點了點頭,轉身引路:“隨我來。”

衛凜緊隨在她身後,轉進了一間客舍,將沈妙舟輕輕放到榻上。

靜塵師太伸指搭上沈妙舟的右腕,凝眉辨證,半晌,又問過中毒症候和先前所用藥方、看過那盞含毒的雪花酪後,取出銀針,放到燭火上燎了燎,一一刺入沈妙舟的手臂、胸前幾處穴位,輕輕提插撚轉。

不多時,沈妙舟眉心蹙了蹙,忽地又吐出一大口血來。這回顏色不再是烏黑透紫,而是燦爛鮮紅。

通常而言,中了毒的血顏色發黑,吐出這等鮮豔的血色,起碼說明此法有效。

衛凜抬頭看向靜塵師太,卻見她神色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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