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凜微眯起眼,抽出長廷腰間佩刀,攔在屋前。
“鏘——”一聲,刀劍相接,無數火花迸濺,嗡嗡震顫,響若雷鳴。
沈釗被他這一刀攔住衝勢,猛地向後退了兩步,旋即穩住身形,又提劍向前刺去。
衛凜立於階前,麵色不改,輕鬆格住他這一劍。
刀劍相抵,二人對視一眼,暗自運力較勁。
沈釗用力下壓,咬牙切齒道:“好好的姑娘,隨你進一趟宮,竟就中了劇毒,她若有半分好歹,我要你賠命!”
衛凜掀起眼簾,神色冰冷:“她是我妻,自有我護著,與你何乾?”
沈釗臉色越發難看:“與我何乾?!我是她哥哥,誰敢傷她,我便與誰不共戴天!倒是你,又算哪門子夫君?”
哥哥。
好一個哥哥。
想起方才她迷迷糊糊的囈語,不知怎的,衛凜心中無名火起,眸色霎時一寒,直接轉守為攻,橫腕迅疾劈去數刀,儘是隻攻不守的淩厲招數。
沈釗猝不及防,倉促支應格擋,左臂還是被劃破了一道血口,他向後退了幾步勉強站定,傷處的血珠慢慢洇了出來,將那一小片衣料顏色染得更深。
衛凜剛剛熬過毒性發作,到此刻已是強撐,肩頭傷口徹底迸開,掌心的血順著刀柄淌下來,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地上。
“從未聽聞她還有哥哥,你與她如何相識?”衛凜以刀撐地,寒聲問道。
沈釗舉劍相對,語氣譏諷:“你沒聽聞的多了!”
兩人目光短兵相接,空氣再次漸漸一觸即發之時,屋門忽然被人從裡拉開,沈妙舟白著一張小臉,站在門裡焦急道:“莫要動手!”
她剛清醒沒多久,隻記得自己在宮宴上中了毒,可醒來卻是在衛府主屋,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見屋外刀劍激鬥,其間竟然還夾雜著她兄長的聲音!
她見識過衛凜的身手,更何況這是在衛府,隻怕沈釗會有危險,一時顧不上身份暴露,慌忙出來阻止。
現下看清屋外景象,沈妙舟微鬆了一口氣,幸好沒出什麼大事。
然而這口氣還沒鬆完,她就瞧見沈釗胳膊被劃傷了一道口子,不知是否有毒。
沈妙舟心頭一驚,顧不上衛凜,幾步走到沈釗身前,啞著嗓子急聲問:“阿兄,你受傷了?”
衛凜怔住。
還從未見過她這般緊張的模樣。
那一雙杏眼裡儘是純粹的關心,甚至顧不得避諱他就在身邊。
她喚那人阿兄。
那是她夢裡的哥哥。
一時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喉嚨隱隱發澀,胸口窒悶得像壓了塊巨石。下意識地,他將還在淌血的右手向身後收了收。
見沈妙舟活生生地站在眼前,沈釗短暫錯愕後回過神來,又驚又喜,脫口喚她乳名:“般般!你沒事?”
他今日原本也想去宮宴上見她一麵的,隻是公主府外盯梢的賊人忽然有了動靜,他一路跟著那人,直追蹤到了錦衣衛鎮撫使陸烽的府上,還沒顧得上欣喜,就得了眼線的回報,說她在宮宴上中毒嘔血,被衛凜帶出了宮,乍聽此信,簡直嚇得他魂飛魄散。
沈妙舟點點頭,關切地問:“你傷得不要緊罷?”
沈釗心下鬆快,斜瞟一眼衛凜,揚了揚眉:“皮肉小傷,不要緊。”
沈妙舟這才放下心來,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