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南星接回家之後,簡青感覺到自己身上最顯著的改變,就是睡眠質量變好了。
往常,他一天晚上隻能睡幾個小時,並且時常半夜驚醒,一.夜無眠。
然而現在……簡青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睡過這樣充實綿長的覺了。
某些時刻,簡青甚至覺得,他比紀南星還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睡得還要好。
更重要的是,他不需要去考慮紀南星在家的時候,早餐需要吃什麼,今天一整天要和紀南星怎麼交流……
現在細細想來,簡青的一整天,似乎都是圍著紀南星轉的。
也許是時間太早,簡青還有時間可以賴會兒床,他想到了一些不久前的往事。
他和紀南星戀愛,純屬撞大運。那是一次學院舉行的元旦晚會,紀南星被老師們推去做主持人。
簡青恰好陪著朋友一起進來,兩人在後台碰了麵。
他給簡青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長得很體麵。
體麵和漂亮、帥氣不一樣,也許是那個時候,紀南星沒想到簡青會成為他後來的對象,沒有多加掩飾,讓簡青在他身上感知到了一種略帶世故的圓滑。
他主動地朝簡青投來了橄欖枝:“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從那一刻起,簡青整個人就係在了紀南星身上。
朋友們曾經打趣過他們倆,說簡青是紀南星的附庸,但紀南星對他說——他不是的,隻有足夠愛一個人,才甘願做他的“附庸”。他足夠愛簡青,如果簡青需要的話,他可以時時刻刻都黏在簡青身上。
有人說,和一個人發展關係,就要承擔流淚的風險。
但是,紀南星是不需要的。
簡青和紀南星相比,一個光芒四射,一個平凡單純,根本不像是一路人。
所以,他們自始至終,就隻有一種相處方式。簡青似乎永遠都是被迫承擔著風險的那一個。
……但是現在,好像不用了。
臥室裡的小夜燈不知什麼時候暗了下去,光線昏暗,敲門聲混雜在室內的光影之中,並不突兀。
南星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隔著一層門,來到簡青的耳畔時,顯得悶悶的:“簡先生,您醒了嗎?我已經做好了早餐。”
簡青應了一聲,翻身下床,朝著門口走去,腳步是自己也未曾想到的輕快。
和南星說的一樣,他已經做好了早餐,簡青一打開門,就嗅到了空氣中漂浮著的淡淡香氣。
“我烤了小麵包,不知道簡先生喜不喜歡。”南星的聲音從簡青身後傳了過來,“我尚且還不知道簡先生的喜好……”
他一邊說著話,卻沒注意到簡青忽然轉過身的動作,險些和他碰到一起去。
“喜歡的。”簡青隨口回答,目光定在了南星的臉上——
也許淩博士說得對,昨天南星的報錯沒什麼大問題,他今天看上去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區彆。
這人
的眉骨很高(),眉睫濃深?()_[((),那雙眼睛的形狀狹長漂亮,是一副濃顏係的長相,隻是看著就讓人心生好感。
簡青踮起腳,端詳著南星那張漂亮的臉,許久才點了點頭,順手摸了一下他手感很不錯的臉,才後退一步,坐到了餐桌旁。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簡青問,“應該沒問題吧?”
南星點了點頭:“沒問題了簡先生,我現在好得很。”
“今天是周六,簡先生今天有什麼安排嗎?”南星坐在他身側,姿態自然,像極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麼虛擬出來的數據。
簡青有些訝異他今日的主動,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卻發覺身旁已經是一麵牆壁,再也沒有讓他回退的空間。
南星察覺了他發出的輕微動靜,像是有些不解一般,微微抬起眼,望進了簡青純淨的眼眸。
兩人的手臂無意識地輕碰,肌膚的熱度透過輕薄的衣料相互傳遞著,像是在傳遞著什麼暗號。
這樣的距離……會不會,太親密了點?
簡青抿了抿唇,剛想開口,讓他離自己遠一些,卻驚訝地發覺自己對他的觸碰和靠近並不那麼抗拒。
簡青想起南星來的目的,那些話卻也沒有再說出口了:“你……這麼說,是有什麼安排嗎?”
“嗯。”南星熟練的用餐刀切開今天早上烤的貝果,用黃油刀將調配好的酸奶奶酪抹上素白的麵包,一邊輕聲回答,“您想約會嗎?”
約會?!
簡青一愣,目光下意識追隨南星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嗯?”
他覺得,南星今天似乎越來越不對勁了。
以前,他和紀南星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很想在周末和他約會,享受為數不多的二人空間。
然而,紀南星的回答似乎永遠是“不”。
他的態度冷淡又分明,聲音冷冽地對他回答,他現在很忙,工作很多,所以很抱歉,不能陪伴他了。
但現在的南星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