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1 / 2)

相看過後,雙方對這樁婚事都十分的滿意。

事後,陳家立刻請了馬大娘,正式上門提親。

三月底,宋紅玉跟陳家的兒子陳忠生定了親事,現在就等著選日子下聘禮,請婚期。

準備聘禮還需要一些功夫,這期間陳忠生就會常找借口上門,不是送吃食,就是帶些新奇的小玩意兒給宋紅玉解悶。

宋紅玉也慢慢把對方當成自己未來夫婿,沒事的時候就偷偷做針線活,給陳忠生做了一雙鞋。

宋昌永發現後,忍不住發酸,當著宋紅玉的麵假意抱怨。

說他這個當哥哥的都沒穿上妹子親手做的鞋,合著全便宜外人了。

宋紅玉因此惱了宋昌永一回,好幾天沒理他。

宋紅玉針線活不錯,但初心從來不讓她多做這些事,隻不過偶爾無事可做,拿來縫上兩針。

這些年宋紅玉除了給初心做過兩身裡衣外,宋昌永是一針一線也沒得過。

不過宋昌永也疼這個妹子,就算宋紅玉想送,他也舍不得妹子辛苦勞累。

到了五月裡,天氣開始變熱,城外的乞丐卻漸漸變多了起來。

一開始誰也沒注意到這點,直到人聚越多,縣太爺命人調查,才知道是外地逃荒過來的流民。

去年廣雲府下了雪,靠北邊的一帶卻是造了雪災,開春又忽發大水,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莊稼房屋毀於一旦。

儘管朝廷已經在竭力救治災民,但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有一部分佃農,為了活命,拖家帶口的逃往南邊。

縣太爺為了不讓流明擾亂城內秩序,將流民統一規劃,集中收治,讓他們自行開荒。

縣裡會借他們糧種,等收成後再如數還上即可。

大部分人都開始投入到開荒中,隻有一小部分,家中勞力不豐,隻能進城找個吃飯的活計。

城裡不少做生意的小買賣人,都遇上過流民上門找活乾的場景。

初心的餛飩鋪也被人光顧詢問過數十次,隻是她店裡要不了那麼多人手,有一個劉大娘就能頂好幾個人,所以隻能婉拒了她們。

不過後來倒是聽說,陳家雜貨鋪請了一個夥計。

陳忠生的母親心善,看人家可憐,又求的那麼懇切,就收了對方在店裡乾活。

工錢對方隻要了一半,但是的包她們娘倆吃住。

陳父倒是覺得不妥,可陳母說,人家辛苦逃難來的,先幫人家度過這一陣難關,等過段時間人家緩過來了,再去找彆的活計,也更容易些。

隻不過陳家收留的夥計,是個年輕女子,小王氏覺得不妥當,還親自過去看了一眼。

許是逃難路上折騰太過,那女子瘦的厲害,臉上看著都沒二兩肉。

碰見客人上門買東西,也是一副老實本分的樣子,不像是有心計的樣子。

小王氏這才放心回去,跟宋紅玉透了個底。

宋紅玉信任陳忠生,所以也從沒想過為這事跟陳忠生鬨彆扭。

七月底的時候,陳忠生一臉喜氣的上門,找到宋紅玉小聲告訴她,他爹娘準備過幾日來下聘。

等送完聘禮,再請好婚期,倆人的婚事就不遠了。

宋紅玉自然也是滿心歡喜,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這頭宋紅玉的婚事穩穩當當的走著,而金老大夫卻快要為了孫兒的婚事愁白了頭。

“這幾個月裡,馬大娘提了多少好姑娘,你是一個都不滿意,當初可是你說要在本地說親,可你折騰來折騰去,卻一個都不要,你是想你祖父早點入土不成!”

金懷舟不急不躁的給金老大夫倒了一杯降火的茶,親自捧過去,“祖父先用些茶吧。”

“都什麼時候了,我還喝的下茶?”

金老大夫嘴上這麼說,但手卻自然的接過了孫子遞過來的茶,看了眼沉入杯底的蓮心和菊花,重重哼了聲,“喝再多茶都消不了我心底的火,你要是能早日定下來,即便我不喝這茶,都能消火。”

金懷舟慢聲安撫,“祖父莫急,我心中其實已有心儀的女子。”

金老大夫臉色瞬間變換,好奇中又帶著些興奮,“哦?是誰家的姑娘?”

金懷舟卻搖頭,“孫兒眼下還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姑娘,等孫兒問明了,一定告知祖父,至於馬大娘那邊,還請祖父替我說一聲,回頭一定請她做媒人。”

“好好好,我馬上讓人去通知馬大娘。”

既然孫子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金老大夫的心也就落下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估計要親眼看到孫子成婚入了洞房,才能徹底放下了。

金老大夫催促孫子抓緊,要再磨磨蹭蹭下去,可就過二十歲了。

金懷舟應的爽快,可接下來的幾日,卻始終不見他出門,金老大夫甚至懷疑自己的孫子是故意編了借口誆他的。

*

八月初五,陳家開始吹鑼打鼓的送來聘禮,馬大娘得意自己又做了一樁好媒,當著街坊鄰居好一陣吹噓。

巷子裡熱鬨了半日,才總算安靜下來。

馬大娘這頭卻還要忙著給兩家選一個黃道吉日做婚期,她翻了老黃曆,好容易挑中了一個日子,興衝衝的拿過去陳家,打算問問陳家的意見。

要是陳家覺得好,她就得過去問初心,兩邊都點頭同意,日子就算徹底定下了。

這日剛好是個豔陽天,馬大娘吃過早飯,就往陳家雜貨鋪趕去。

剛到了門口,就看到陳母在店裡跟夥計說話,馬大娘喊了一聲,才走進店裡。

等她靠近,才發現陳母的臉色不太自然,夥計臉上還帶著淚水。

陳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馬大娘有什麼事。

馬大娘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過還是笑著說,“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這不是給你送好日子來了,明年五月初五,正經的大好日子,你要覺得合適,我這就過去問問紅玉她娘。”

陳母沒有如馬大娘所想的那樣高興,反而臉色越發僵硬。

“這、這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要不等我家那口子回來了,我們一起商量看看。”

這會兒馬大娘也瞧出不對了,彆是婚事有什麼問題吧。

馬大娘不想砸自己的招牌,拉著陳母到一邊,“昨兒不是還說的好好的,今兒怎麼又不成了?我說妹子,這門婚事可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現在就差臨門一腳,到了這個檔口您要是悔婚,將來街坊四鄰的話可不是那麼好聽的。”

陳母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可誰讓她自作自受,招了個禍害回來。

兒子這會兒早成了慌腳雞,半點不中用,當家的又出門進貨,等他回來還不知道要到哪天。

陳母著實是找不到商量的人,她拿馬大娘當自己人,便把家裡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她。

“你說說,這事我怎麼辦?我是一萬個滿意紅玉這個兒媳婦,可這裡頭這個,要是不給個交代,萬一她出去胡說,又或者找縣太爺告上一狀,我這……”

陳母氣的眼淚都下來了,錘著胸口說,“我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將來養老送終,全指著他啊。”

“你、你這不是誠心砸我的招牌嗎!”

馬大娘氣的聲音都變了。

外頭隱約還能聽到那個女夥計的哭聲,馬大娘又憋屈又暴躁,這都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兒。

“這事我管不了,你自己跟紅玉她娘說去吧。”

馬大娘不想摻和這趟渾水,沒理會陳母的挽留,甩手直接走了。

馬大娘替初心家做了兩回媒,二人也算老熟人了。

初心對人向來以誠相待,馬大娘也喜歡初心的性子,到底不忍心她蒙在鼓裡,便先給她透了個底。

初心聽過後,當時就冷了臉。

“這事還多謝你來告訴我,不過我還想麻煩你一回。”

“咱們什麼關係,有什麼難處,你儘管說。”

馬大娘也是打心底裡替宋紅玉覺得委屈,要不是她幾個兒子早成了家,她都想給自己兒子說這個媒。

“陳家那樣的人家,我是再不想上門的,他們家的聘禮,還勞煩你幫我送回去。”

這也不是什麼麻煩事,馬大娘被陳家惡心這麼一回,到底對她的招牌產生了一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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