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吃了個七八分飽,就把孩子接過來,讓餘母去吃飯。
餘母出去後,卻沒有去食堂,而是去接了點熱水,喝了個肚飽。
家裡本就不富裕,住院生孩子得花錢,媳婦坐月子也得買點好的補一補。
這時候能省就省一點,晚點回去吃也是一樣的。
初心把孩子哄睡後,自己也累得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一兩點鐘了。
病房外麵傳來餘父和餘母的聲音,倆人說話聲音不大,估計是怕吵著病房裡的人。
初心聽的不大清楚,但大致能猜到是接來她們母女回大隊。
外麵話音停止後,餘父和餘母一前一後進了病房。
“文秀醒了。”
餘母把孩子抱起來,交給餘父抱著,“你把咱們寶兒抱好了,我來扶文秀。”
小孩子剛出生,還沒取名字,大部分人家可能會稱呼丫頭。
可初心生的這個是兒子餘建安唯一的種,對餘母來說是他們老夫妻倆最後的念想,那可不就是個寶兒。
剛生完孩子的時候初心還挺累的,經過短暫休息後,勉強能下地走動。
這幸虧是順產,要是剖腹產,少不得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
這會兒的農村家家戶戶都不富裕,餘家在大隊裡也隻能算得上中等一流,真要是剖腹產住院,住院費啥的都得找全村人去借了。
從醫院出來,初心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拖拉機。
拖拉機的車廂裡鋪得厚厚的,最下麵是一層黃草,上麵鋪了兩層棉被。
從縣城回榆樹村大隊的路途並不好走,就算騎二八大杠,也能被那大大小小的土坑給顛死。
餘母滿意的看了眼車廂,先把初心給扶上去,然後才去接餘父手裡的孩子。
“寶兒給我,你坐前頭。”
餘父跟開拖拉機的後生擠在前麵,後生說了句坐穩了,拖拉機便開始呼呼啦啦的發動了。
從縣城到鎮上這段路還算平整,等上了小路就開始搖晃顛簸起來。
好在身下有東西墊著,不至於太顛得慌。
孩子被餘母抱在懷裡,搖搖晃晃睡得正香。
回到村口大榆樹的時候,已經快三點鐘了。
後生還得去運糧食,把初心幾人送到家門口後,連水都沒喝就跑了。
餘母把初心和孩子安頓到房間裡,餘父則把棉被抱回屋裡,黃草送到後院倉房裡。
“我先下地了,今天你暫時就彆去,在家照顧一下文秀,等過兩天再說。”
餘父帶上草帽就準備出門,秋收的時候是最忙的,一個人恨不得當兩個人用。
餘母在醫院沒吃什麼東西,所以等餘父走後,就去廚房蒸了雜糧飯吃。
吃完也沒閒著,把之前曬好的尿片整理出來,又殺了隻雞,放在鍋裡燉上。
初心則又睡了一覺,新生兒的睡眠沒個定時,要是孩子睡的時候她不睡,等孩子醒了她也彆想睡了。
餘母一直注意著房間裡的動靜,見初心醒了,就把燉好的雞湯端了一碗進來。
“這雞不油,我把雞油都給拿掉了,放了少少的鹽。”
原主小產的時候,餘母就燉過一次母雞,那次餘母是整隻雞直接放鍋裡燉,雞油也沒去,雞湯端出來的時候,麵上飄著一層油。
原主還沒喝就開始犯惡心,勉強喝了半碗,結果又全吐了。
餘母吸取了上次的經驗,特地把雞油給摘乾淨,還把雞皮用開水燙了一遍。
燉出來的雞湯顏色清亮,也沒什麼腥味。
一碗雞湯連帶著雞肉都吃光,肚子裡已經有五六分飽了。
傍晚的時候孩子醒了,給孩子喂完奶,逗了一會兒,天就黑了。
餘父帶著滿身汗氣,回到了家。
餘家夫妻晚飯吃的很簡單,但比起農閒的時候,要吃的好一些。
飯至少是乾飯,菜裡也沾了葷腥。
初心下午喝了雞湯,暫時還不餓,餘母特地給她單獨蒸了白米飯,跟雞湯一起溫著,留著他夜裡餓了吃。
餘母在家照顧了初心兩天,第三天也跟著下地搶收去了。
這會兒家家戶戶,甭管是大人孩子,都在田間地頭忙活。
即便是那剛生產玩的婦女,頂多休息個幾天,就照樣下地乾活了。
餘母卻打算讓自己兒媳婦坐滿整個月子,不讓她多勞累。
餘母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在的,兒子人沒了,兒媳婦又這麼年輕,就算是一時為了孩子不改嫁,時間長了也總會有這個心思。
他們老夫妻倆又能活多少年,就算能把孫女養大,將來嫁了人,娘家卻沒個撐腰的,還不得被婆家給欺負死。
現在對兒媳婦多好一分,將來兒媳婦也能看在月子裡的情分上,多考慮幾分孩子。
餘母開始下地後,初心就自己下床做飯吃了。
剛好餘母不在家,她也能放心用隨身倉庫裡的食材來給自己補一補身體。
原主從小就瘦,個子也不高,剛到一米六,但體重卻隻有不到八十斤的樣子。
經過月子裡的調理,初心增重了有七八斤的樣子,臉色也看著紅潤有光澤,不像之前懷孕的時候,那樣沒血色了。
從初心生完孩子到馬上出月子,娘家人一次都沒來過。
反觀餘母,月子裡對初心處處照應,孩子滿月也是特地煮了紅雞蛋,蒸了喜饃饃,挨家的送。
鄉親們也都回了自己能拿得出手的禮,或是一塊布,或是鞋麵子,多少都是一份心意。
初心月子裡吃的好,奶水就足,孩子也被養的壯壯的,身上穿的都是餘母一針一線做的,一身紅,看著就喜慶。
孩子的名字也在滿月當天定下來了。
請文化比較高的村支書取的名,餘父和餘母希望孩子將來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所以村支書給取了個安字。
初心覺得單字有點中性化,便做主加了一個字,叫餘安安。
安安滿月後的第三天,原主的娘家人才終於上門了。
來的是原主媽王小紅,和她那個爛酒鬼爸劉四強。
倆人好歹沒空著手來,不過看王小紅輕鬆挎著籃子,也能猜到沒帶什麼好東西。
這會兒才正上午,劉四強就已經是一身的酒氣,不知道是才喝了過來,還是昨晚喝的酒氣還沒散。
簡單打過招呼,餘母讓餘父招待劉四強,留出給王小紅和初心母女說話的空間,她則去自留地摘菜準備做飯。
王小紅跟著進了房間,順手把門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