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房東立刻就換了一副麵孔,打量了劉文英一遍,然後矜持的說,“劉妹子,你也知道現在行情跟以往不一樣,房租自然也得漲一點兒。”
漲一點兒是沒問題,畢竟物價也在慢慢上漲。
初心問房東現在租是什麼價錢,房東報了個價,初心立刻黑臉了。
這房東也真敢開口,才三年時間,她就敢翻三倍。
初心也知道有不少人跟房東打聽過,所以給了房東一個她的房子奇貨可居的錯覺。
初心也不打算跟房東掰扯,拉著劉文英就走了。
房東一點兒不急,反而提醒初心早點把東西收拾走,彆耽誤她租給下一家。
“大姐,要不算了。”
劉文英沒想到房租這麼貴,原本還堅定的決心,也消散了不少。
“急什麼,這附近又不隻她家一套房子。”
初心帶著劉文英繞了一個暗巷,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看到初心後臉上帶了幾分慈和的笑容。
聽到初心要租她家的房子,老太太也是立刻拿了鑰匙,帶她們姐妹倆去?????看房子。
老太太的房子就在初心現在的早餐店斜對門,空間也比初心那個大,房租還不貴,跟初心三年前租差不多的價格。
不過租她的房子,不能一年一年租,最少五年起租,房租可以一年一交。
“你覺得行嗎?”
初心覺得不錯,不過還是問了一下劉文英的意見。
劉文英思索了一秒,深吸一口氣,慎重點頭,“可以。”
當天劉文英就跟老太太把房子給租下來了。
順帶手的,把初心早餐店裡的東西,全都搬到了對麵。
簡單收拾好後,初心還是叮囑了劉文英幾句。
“對麵肯定也會開早餐店,你也彆怕競爭,隻要你味道好,保證乾淨,就肯定有生意做。”
“我知道了,大姐。”
劉文英記得認真,等正式開店後,她也一直堅持這麼做。
中學的學生隻有初一換了一茬,初二和初三還是往年升班上來的老生。
學校門口兩家早餐店對著門開,學生們下意識去初心原先的位置去買,但是吃到嘴裡就覺得不對勁兒。
初三的學生便過去劉文英的店裡嘗試,發現味道比對門的要好多了。
於是不少學生們又開始換地方,光顧起劉文英的早餐店來。
時間一長,有學生就發現劉文英跟對門原來的老板娘長得有點像。
初三的學生一問,知道倆人是姐妹,回去一傳,基本上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對門的生意做不過劉文英,加上房租又貴,很快就走人不乾了。
當初獅子大張口漲房租的房東,又反過來找劉文英,想把房子租給她。
可劉文英已經租了五年,怎麼可能租她的房子。
這一片的食客固定就那麼多,有一家早餐店就足夠了,再開第二家,很容易就關門了。
房東房子足不出去,再後悔也沒用了。
等劉文英把這事當笑話說給初心的時候,初心已經在市裡渡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了。
安安就讀於封市中學,屬於本省的重點高中,往年的高考戰績不錯,所以入學條件也卡得很死。
好在安安的成績不錯,初心又提前在市裡買了一處老破小的房子,成功拿到封市戶口。
初心原樣畫瓢,在封市中學附近開了一家店。
隻不過附近已經有了一家早餐店,初心就不打算做常規的早餐,改做老本行米粉麵館。
封市的人口要比縣城多,生活水平也比縣城要高。
初心的店基本上早上開門,晚上九點後才關門,累是累了點,但生意也慢慢好起來了。
榆樹村離封市有一百多裡地,進城得去縣裡坐固定班車,來一次難上難。
餘父和餘母在家長時間見不到安安,自然是想得慌,不過她們也知道安安讀高中一個月隻有一天假,想回來也不可能。
於是老兩口,在家把安安喜歡的東西都準備好,兩個月進城一趟,給安安帶各種吃的,順便好好看看自己的寶貝孫女。
初心買的房子雖然是老破小,但也有兩個房間,餘父和餘母來也住的開。
讀高中後,安安就把劉海給留長了。
期中考試的時候,剛好長到可以紮起來的程度。
露出腦門的安安,要比留劉海的時候要更好看,加上身高又漲了一些,看上去青春又靚麗。
在初心眼裡,安安還是當初那個梳著羊角辮,奶聲奶氣喊她媽媽的小女孩。
可一封情書,讓初心忽然意識到,女兒真的長大了。
起因是放月假,安安從學校裡回來,美滋滋的把一封信拿給初心看。
初心一開始沒往情書方麵想,等打開看到內容後,才意識到這是一封表達好感的信。
“你們班裡同學送的?”
初心告訴自己不慌,養孩子也不是一天兩天,這點經驗還是有的,何況安安從小到大又那麼懂事,肯定不會太叛逆。
安安笑嘻嘻說,“不是班裡的,是高三的學長。”
初心麵色平靜,但捏著信紙的手明顯用力了幾分。
“你們學下高三的學生挺有閒空啊,不用準備高考了?”
安安從小跟著初心,哪能看不出初心的真實心情。
安安噗嗤笑出聲,摟上初心的胳膊,黏著她說,“我就是覺得他這個信寫的真有意思,所以拿來給媽媽也高興高興,我可沒打算談朋友。”
信紙上滿是酸話,也不知道是從哪本現代詩集上抄來的。
“安安,不可以嘲笑彆人的感情。”
儘管初心對這個寫信的高三學生感官不好,但她還是要教育自己的孩子,如何正確的對待感情。
這天晚上,母女倆難得晚睡了一回。
次日安安回到學校裡,就讓之前轉交信件的同學,轉告高三的學長,她要好好學習,不考上大學,絕不考慮感情問題。
這個年代的感情還比較羞澀,經過安安這麼一說,對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開始全身心的為高考而拚搏。
高一的課程要比初中要緊湊一些,安安為了能考上一個好的大學,也是從高一就開始努力。
期末考試,安安的成績不負眾望,排進了年級前二十。
要知道封市中學學生大多都是城市戶口,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跟小地方來的不一樣。
放了寒假,初心沒有第一時間帶安安回榆樹村,而是去少年宮給她報名上興趣班。
以前在縣城是沒有這個條件,現在又條件,自然是要拓展一下興趣愛好。
安安倒沒覺得自己這麼大了,還跟一群小孩子上興趣班而感到害羞,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大大方方的性格,所以也導致她非常能交朋友。
安安在少年宮裡逛了一圈,最後選擇了學笛子。
餘父和餘母每天在家算著日子,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假的日子,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兒媳婦跟寶貝孫女回來。
老兩口沒辦法,隻好去縣城坐車到封市。
倆人在路上的時候擔心的不行,生怕是有什麼事情。
直到看見安安在家裡擺弄笛子,老兩口才鬆了口氣。
“爺爺奶奶,你們怎麼來了。”
餘母有兩個月沒看見孫女,抓住安安的手就舍不得放開,“我跟你爺爺在家裡等你放假回去,結果左一等不回,右一等也不回,我跟你爺爺怕你跟你媽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所以說進城來看看。”
“我媽說她提前跟你們說過了,等年邊上再回去。”
安安揚了揚手裡的笛子,“趁放假,我媽給我報了個梆笛班,讓我陶養一下藝術情操。”
餘父和餘母互看一眼,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好像兒媳婦是提過一次。
不過時間一長,老兩口就把這事被忘到屁股後頭了。
餘母隻好岔開話題,“你這笛子學的怎麼樣了?”
“我覺得我入門了,爺爺奶奶,我吹給你們聽聽吧。”
安安一臉興奮,平時都是一個人單練,太無聊了。
現在好不容易抓到兩個觀眾,肯定得吹個夠。
餘父和餘母點點頭,排排坐,一臉欣慰自豪的等著安安給他們老兩口表演。
隻見安安像模像樣的拿起梆笛,用標準的指法,然後猛地吹一口。
一道類似鳥兒淒慘的叫聲,在老兩口的耳邊響起。
由於聲音太大,老兩口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安安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樂譜,根本沒注意到老兩口。
直到餘父實在受不了,顫顫巍巍的說,“安安啊,要不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