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傳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原主剛好啟程回南城。
一路上,她裝作休息,暗中接受了劇情。
這是個各種兵匪勢力縱橫交錯的時代,人人都想招兵買馬,一統山河。
可招兵買馬要錢,養兵出征要錢,身為北省第一家族的舒家,彆的沒有,就是錢多,自然招惹了各方勢力的惦記。
隻是北省有張大帥,原主又每年按時孝敬,就算有人想打舒家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張大帥。
然而,是人都會有老的一天。
張大帥中年起家,坐上北省第一交椅時,已經五十多歲了。
十年風風雨雨,張大帥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人人談之色變的老虎。
四月裡張大帥感染了一場風寒,身體又差了一些,北省附近的勢力,都開始活躍起來了。
舒家在外地的各大商行,也開始受到針對。
原主能夠以一介女流之身扛起這麼大的家業,自然不是那種目光短淺之輩。
原主讓外地的舒家商行,暫避鋒芒,實在不行,就先撤回北省。
六月裡,又替自己的小孫子舒佩明娶了布商周家的大小姐。
舒佩明和周玉惠成親沒多久,原主就收到了小女兒病重的消息。
原主趕忙收拾東西,想去外地見女兒最後一麵,好在女兒的病雖然凶險,到底還是熬了過來。
原主在外地呆了四五天,等再回到南城,就發現新婚不到一個月的小孫子舒佩明,私自娶了小的。
原主替舒佩明娶周玉惠,一是看中周玉惠的教養,二是想和周家徹底綁在一條船上。
可現在,舒佩明新婚裡納妾,不等於是明晃晃的打周家的臉。
為了給周家一個交代,原主自然是讓舒佩明把錢窈弄走。
沒想到向來聽話的舒佩明這次生了反骨,說什麼都不肯送走,甚至還拿自己的性命相要挾。
錢窈最終留在了舒家,但日子卻不大好過,白眼她吃了無數,是個牌麵上的人都敢刁難她。
錢窈也不是那種受氣的主,誰敢給她氣受,她就鬨個天翻地覆。
原本安靜沉穩的舒家大宅,因為錢窈的存在,天天都吵的跟菜市口一樣。
倒不是沒人想治一治錢窈,偏她有舒佩明護著,但凡動一點,就跟要了舒佩明的命一樣。
周玉惠漸漸對舒佩明死心,得知自己懷孕後,更是不往倆人跟前湊,一心隻想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將來守著孩子過日子。
錢窈知道周玉惠懷了身孕,怕周玉惠借機跟她搶舒佩明,便裝作不小心,把周玉惠被撞倒,害的周玉惠大出血,差點一屍兩命。
孩子沒了,周玉惠徹底心灰意冷,被前來看望的周家夫妻給帶了回去,周家也自此跟舒家翻了臉。
在這之後,舒家就像是點燃了敗落的導火索,外地的商行全部被迫關門。
北省的一些商人也聯合起來,不跟舒家合作。
原主在外地的兒孫們趕回北省,卻在路上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隨著張大帥的病亡,北省徹底陷入混亂。
舒家的商行,一家一家的關閉,往日仰仗舒家的那些商人,反過頭來對付起商家。
幾個月後,新的勢力入駐北省,原主本想舍去一半家財,保住全家老小。
不想這位新大帥的副官,就是錢窈的哥哥錢詠。
錢詠為了給妹妹報仇,把舒家的人弄進了牢獄。
原主本就年事已高,經曆多番刺激,加上牢獄環境差,當天夜裡就死了。
錢窈對舒佩明還有感情,靠她求情,才把三房的人給放出來。
可舒佩明在牢獄裡受了刑,已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錢窈看見了這樣的舒佩明後,就躲回了哥哥錢詠的大宅子裡,並給舒佩明送了一封信,言明從此以後各不相乾。
舒佩明看到錢窈寫的絕情信後,受不了刺激,昏迷過去,夜裡還發起高熱,遲遲不退。
舒家的財產早就被新大帥收入囊中,舒家三房雖然逃離了牢獄,卻因身無分文,沒法給舒佩明請醫抓藥,舒佩明沒熬過兩天就死了。
三房的人為了生存,開始學著跟其他底層一樣,靠賣苦力,才能勉強吃個飽飯,而大房和二房的人則早因為承受不了牢獄之苦,一個個接連死在了牢獄中。
曾經轟轟烈烈的北省第一家族,就這麼消散了。
女主錢窈,則開始跟命定男主,也就是新大帥開啟了真香追妻劇本。
以往初心接受的劇情,都不太詳儘,而這次卻這麼清楚,原因自然是她的任務比以往要多了一個。
初心不僅要代替原主活到八十歲,還要保住舒家老小的姓名,並且要把周玉惠肚子裡的孩子,安全養大。
原主今年已經是快七十的人了。
經曆路途奔波以後,初心能感覺到從身體上傳來的深深疲憊感。
於是回到舒家大宅後,初心定下晚上全家人一起吃飯,就讓丫鬟扶著她先回去休息了。
初心一覺睡到了下午兩三點鐘,她剛一有動靜,外麵丫鬟就察覺到了。
“老太太要起來麼?”
初心嗯了聲,任由兩個丫鬟幫她穿衣穿鞋。
從寢室出來,明間的桌上已經擺上了熱騰騰的甜湯。
“這是廚房上送上來的藕粉酒釀圓子,沒敢放糖,隻加了點桂花蜜調味。”
上了年紀的人少吃甜食,偏偏原主又是個嗜甜的人,底下人便想著法子,既能讓原主過了癮,又不至於傷了身體。
畢竟原主是舒家的定海?????神針,她要是身體有個不好,對整個舒家都是不小的震蕩。
初心是不大愛吃甜的,但這碗藕粉酒釀圓子倒意外對她的胃口。
許是肚子裡實在沒食兒,初心喝了半碗才罷手。
就這會兒初心起床的功夫,三個兒媳婦已經聽到了信,趕過來請安了。
“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已經在院裡等著了。”
初心也想通過三個兒媳婦的口,了解一下家裡發生的事,然後她才好開口。
初心讓丫鬟把人叫進來,三個兒媳婦按著順序一一進門。
打前頭的是大兒媳婦於氏,大房原是原主最看重的繼承人,偏偏兒子孫子一齊折在馬匪手裡,經曆了喪夫喪子,於氏的性格也越發沉默,輕易不願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