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幫我約見一下那位季嬤嬤嗎?”
儘管沈若俞並不知道王意為什麼要見季嬤嬤,但還是替她帶了話。
約見的地點就在成衣店附近的茶樓,王意專門找了一個雅間,好無人打擾。
季嬤嬤應邀前來,進門前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些許猜測,甚至已經做好了被質問的準備。
隻是當季嬤嬤進入雅間時,王意取下頸子上戴了十幾年的小金鎖,放到了桌上。
“姑娘?”
季嬤嬤看了眼小金鎖,而後抬頭看向王意。
王意抿著唇,眼神中帶著些許慍怒,“你以為撮合了我跟沈六少爺的婚事,就能彌補你當年扔下我們姐妹的事,那就打錯了算盤,我們平頭百姓,配不上沈家,也不想高攀,嬤嬤還是免了這份心吧。”
季嬤嬤先是一愣,下一秒回過神來才知道王意是誤會了。
“姑娘,當年是奴婢做的主,狠心丟下了兩位姑娘,夫人她不忍心,可奴婢是看著夫人長大的,不忍心夫人因為兩位姑娘,而毀了前程性命,姑娘要怪就怪奴婢私自做主,與夫人無關,與六少爺更是毫無乾係。”
季嬤嬤把小金鎖仔細收起,捧到王意跟前,“這些年,夫人從來沒忘記過兩位姑娘,隻是京城離梓州隔著數千裡,山高路遠,夫人即便有心也無能為力,前年沈家出了事,要搬離京城,夫人費儘心思才說動老爺舉家搬來了梓州,這當中有大半的心思都是為了兩位姑娘啊。”
這些話,季嬤嬤都不敢高聲,怕?????隔牆有耳,至於其中細節,就更不能在外說了。
“六少爺他是真心喜歡姑娘,所以才會讓夫人幫忙提親,還望姑娘千萬不要誤會了六少爺。”
季嬤嬤人老成精,自然知道那些話有利,三言兩語間,就讓王意態度軟化了許多。
雖然季嬤嬤話沒說全,但她所說出來的事,也的的確確是真的,隻是當中略有縮減而已。
季嬤嬤見王意不似一開始那麼生氣,便試探著請她進府做客。
“夫人對兩位姑娘日思夜想,這幾年身體都差了許多,有些事做奴婢的也不好說,姑娘要是心中還有什麼不悅的,不如當麵問問夫人。”
“當初既然扔了我們姐妹,如今也權當我們死了便是,何必又再見呢。”
王意瞬間冷了臉,起身掃了眼金鎖,“這金鎖麻煩嬤嬤幫我還回去,我如今是王家的三姑娘,我爹是王元寶,實在不好再留著彆人的東西。”
王意走的過段,季嬤嬤在後麵追都沒追上。
從茶樓離開後,一連好幾日,王意都沒去成衣鋪子。
跟季嬤嬤見麵的事,王意沒有告訴家裡人。
可她這幾天都在家裡待著,心情又不大好,任誰都看出她有心事。
王珍跟她是雙生姐妹,又從小一起吃一起睡,家中諸人便讓王珍去打探王意為什麼不高興。
王意看到跟自己長相十分相似的妹妹,也沒有瞞著,而是告訴她秦夫人和季嬤嬤的事情。
王珍雖然吃驚,但卻沒有王意反應這樣大。
“姐姐到底是在生氣她扔下我們姐妹,還是怕沈六少爺對姐姐的提親,是從她人處起的頭,並非發自內心。”
王意被妹妹給問住了。
王珍沒有說話,而是等著她自己想清楚。
對於自己的身生父母,王珍並不怨恨。
現在的生活就很好,怨恨會讓人心態失衡,她沒有必要為了兩個不要她們的人,而多費心神。
初心和王元寶從王珍那得知了王意不高興的緣由,既心疼又無奈。
誰能想到當初狠心扔下姐妹倆的人,會在時隔十六年後,再次出現在梓州呢。
“這幾天你多陪陪你姐姐吧。”
初心交代了王珍後,找了個時間,讓媒人給秦夫人那邊回話,要先見她一麵。
秦夫人那邊派季嬤嬤帶上車馬,親自把初心接進了府裡。
初心見到秦夫人第一眼,就知道兩個孩子像誰了。
秦夫人回到梓州後,就派人打聽了初心一家,對於初心和王元寶母子倆收養四個女嬰的事,也是大有好感。
尤其初心對四個孫女的拳拳愛護,更讓秦夫人覺得尊重。
季嬤嬤把下人都清出去,秦夫人當場給初心行了一禮。
“多謝老夫人慈悲心腸,將我那一雙女兒,撫養長大。”
初心穩穩受了她一禮,卻說,“夫人的女兒我不曾見過,我家中的四個孫女,都是從小孤苦無依的棄兒,我跟她們爹辛苦把她們養育長大,不為彆的,隻為她們能有一技之長,不靠彆人,也能在世上安身立命。”
秦夫人也很快領會,歉然一笑,“老夫人這話我也十分讚同,沈家也算不得什麼高門大戶,沒那麼多規矩,將來俞哥兒的媳婦,不管是想做生意,還是想做些彆的,沈家不會有人攔著,我們做長輩的,圖的不就是孩子們將來日子能過的舒心稱意嗎?”
倆人在院子裡聊了有一刻鐘的功夫,結束後,秦夫人還想留初心用飯,被初心給拒絕了。
回到家後,初心就跟王意深談了一次。
上回相看的時候,初心就看出來王意心不在焉,又聽秦夫人說了沈若俞的事情,初心就猜測王意對沈若俞有一些意思。
若論相貌,自然是沈若俞更勝一籌,加上他有讀過書,自然不是普通商戶子可比的。
“奶奶問你一件事,你仔細認真想好,若是沈六少爺不姓沈,隻是普通商戶家的兒子,你願不願意答應他的提親?”
王意想都沒想就要回答,卻被初心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