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路上,司臣狀似無意提起程九昭,“扶光怕鬼。十歲時,因二哥裝神弄鬼,他被嚇得大病一場。”
元明月心不在焉,“是嗎?其實我兒時也怕鬼,後來發現人比鬼惡,便不怕了。”
司臣回頭看她,決心點破,“公主,扶光自小生了怪病,他說你......”後麵的話,被來找他的方槐序打斷,“老四,為兄找你許久了!”
元明月樂得交差,將司臣交給方槐序後,趕緊走了。
方槐序看她跑遠的倩影,“這公主長得美,怎心腸這般壞?”
司臣與元明月一路交談,心知她沒有壞心,“她應該不是故意的。”
“此事依我說,首先得怪老五那張破嘴。公主明明絕色,他逢人便說人家是夜叉醜八怪。”
“扶光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擺脫司臣,元明月原想去找程九昭。
行至一半,又被元前攔住,“司公子已出宮,明月眼下可有閒推皇叔一把?”
左右侍從怒目圓睜,元明月打小敬佩韓信為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當下決意屈服,“皇叔,有的!”
“你在女觀過得好嗎?”
“好,吃得好睡得好長得好。”
元前笑了笑,說她撒謊,“既過得好,又為何進宮趟這灘渾水?”
元明月跟著他笑,“我娘臨走前,交代我要護著弟弟。皇叔,我隻有這一個血親了,自然不該丟下他。”
宮道到了儘頭,元明月與他已無話可說。
侍從接過她手中的素輿,她莞爾一笑,行禮告退,“皇叔,再見。”她在心中默默補上另一句:“希望我們二人此生都不要再見。”
回章台宮時,已是黃昏。
遠處天際,紅了一大半,元明月方才路過太行宮旁的宮道時,隱隱聽見裡麵有男子的哭聲,“幾位皇叔應該到了。”
果不其然,晚間元暉紅著眼眶來找她,“阿姐,魯陽王、定山王、淮北王入宮了。”
還差一個長樂王,元明月倒不在意他,“九皇叔一心吃齋念佛,我聽說元道也一心入道修行,想來他們對你沒有威脅。”
元明月這幾日,除了想勾人一事,還仔細想了想誰是元暉繼位最大的阻力,“元曜和元熹。”
他們一個是五皇叔魯陽王元祁的獨子,一個是三皇叔定山王元封的獨子。元曜文武雙全,魯陽王手握重兵;元熹素有賢名,且定山王與徐家交好。
元暉最忌憚元曜,“五年前,五皇叔支手下幕僚來探過父皇的口風,想將他送到中都城給孤做伴。”
元明月開導他,“我們可以拉攏六皇叔,他沒有子嗣。”
元暉點頭稱是,“孤已派人去找他。”
為了一個皇位,血親之間爭得你死我活。元明月誠心勸道:“元暉,若真做不了天子,你隨我去女觀,我求觀主養你。”
元暉苦笑,“阿姐,沒有那一日。孤若不能繼位,將會是新帝下旨誅殺的第一人,孤出不了重華宮的......”
“行吧,那我再努努力。”
宮裡至夜半,總有一股陰惻惻的冷風。
元暉提起今日守靈時,聽見三位皇叔與禮部官員議定光和帝的諡號,“阿姐,你知曉他們為父皇定了何字嗎?是昏!”
元明月心覺定的極妙,礙於元暉在場,不敢拍手叫好。
光和帝作威作福大半輩子,國破之日,似陰溝裡的老鼠一般躲在後山。臨死前還強迫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