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白根本沒想留活口,所以這道劍意是一點情麵都不留。直麵劍意的顧賈和魔修這才發現自己惹了不該熱的人,逃是不可能逃的了,劍氣已經鎖定了退路,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選擇聯手。
雖然知道不過是蜉蝣撼樹,但不到最後一秒兩人都不想放棄。
劍意來得太快,魔修隻來得及用重劍橫在兩人身前,瘋狂催動靈氣抵禦的同時,臉上的刺青越發鮮豔。
而顧賈站在他身後,把自己來得及拿出的所有防具都拿了出來,右手放在魔修後背為他輸送靈氣。
這些動作說起來很長,但實際上不過短短幾息,沈夜白的劍意就已兵臨城下。
和魔修摧枯拉朽的破壞不同,沈夜白的劍意更多的是消融——也就是所有接觸到劍意的東西,無論是防具還是靈氣護盾,都像冬雪消融以讓人絕望的速度打破。
魔修自然知道自己擋不住,死到臨頭他的眼裡卻是滿滿的興奮。
寧做劍下魂,不苟苟營生。敗在絕對實力下,他死得心服口服。
顧賈眼睜睜看著劍意輕而易舉的穿過護具,馬上就要擊穿魔修的重劍,本以為一切就此結束,他放棄掙紮地閉上眼。
罷了罷了,就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好了,就是不知父親會不會遷怒秦陌羽……
意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反倒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敢在觀瀾宗內殺人,這是不把我放眼裡啊。”
顧賈猛地睜開眼,隻見腰間掛著葫蘆的白衣男子的擋在自己麵前,而身旁兩邊被劍意削出足有十公分的裂縫,足見威力。
白衣男子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正是姍姍來遲的玄景真人。
不見玄景真人怎麼動手,被沈夜白劍意削出來的地麵就由下至上的填滿裂縫,眨眼間地麵就恢複如初,
沈夜白沒有回話。
剛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聽了那兩人的話怒火中燒,那種自己的寶物被人覬覦的憤怒,讓他甚至忘記了這裡是觀瀾宗。
玄景真人冷笑一聲,抬手。
強烈的威壓籠罩了沈夜白,他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仿佛在承受什麼巨大的壓力,腳步踉蹌了一下,秦陌羽連忙扶住他。
——裝模作樣。
玄景真人不屑的心想。
“師祖!”
玄景真人回頭,示意趕來的黎之山去看下顧賈。
黎之山連連點頭,走到顧賈身邊:“師兄你沒事吧?”
“我沒事……這就是玄景師祖嗎……”顧賈怔怔地看著玄景真人背影,他自幼聽著玄景真人的故事長大,明明十幾年來從未離開宗門,卻往往因為各種原因和玄景真人錯過,從未見過玄景真人。
他知道玄景真人很強,但從來不知道玄景真人有這麼強,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同齡人裡算拔尖的那部分了,即使是那個功法霸道的魔修,如果真的是生死相拚自己也有把握獲勝,所以才自信滿滿的想對秦陌羽表白。
但事實告訴他,他連沈夜白一擊都接不下,而玄景真人隻是抬手就能讓對方受傷,他忽然發現,其實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厲害。
“是我太弱了……”顧賈喃喃自語。
“什麼?”黎之山沒聽清楚顧賈說了什麼。
“沒什麼。”
顧賈忽然揚起笑容,惡狠狠地盯著沈夜白:“哼哼哼,現在師祖來了,我看他還怎麼囂張!”
僅僅一句話,顧賈又變回來那個沒心沒肺的顧賈,黎之山這才放下心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師兄你被嚇傻了。”黎之山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但轉念一想,今天的事情要是被把顧賈當寶的長老知道了,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不由悲從中來。
“你放心。”顧賈一把勾住黎之山的脖子,信誓旦旦的說,“我肯說不會告訴我爹的,就算有人告訴他,我就和他說我把你甩開了去玩,保證不連累你!”
“是是是,師兄你少給我添亂就夠了。”黎之山敷衍的回他。
另一邊。
“你沒事吧,夜白。”秦陌羽擔憂地問。
“沒事。”沈夜白深呼吸一口氣,看上去很是虛弱,“是我一時衝動了,觀瀾宗怕是進不去了。”
他心中知道因為那事玄景真人不會真的動手,但也絕不願意自己進觀瀾宗的,哪怕沒有今天這遭,玄景真人也會找個由頭拒絕他入觀瀾宗。
“你當然進不了觀瀾宗,我們觀瀾宗才沒有呢這樣心狠手辣的人。”玄景真人雙手抱胸,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沈夜白,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尤其是秦陌羽和他親密的動作,讓他恨不得把他倆分開。
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那我也不去了。”秦陌羽毫不猶豫的說。
沈夜白皺眉:“陌羽你不用……”
出手的是他,秦陌羽還想阻止他,他不想連累沈秦陌羽。
“出手傷人的確不對,但事出有因,還請前輩見諒。既然入宗無望,那我們現在就離開。”秦陌羽拱手行禮,說完就要帶著沈夜白離開。
眾人都沒想到秦陌羽說走就走,毫不留戀。
“等等!”
玄景真人急了:“我是說他不能進觀瀾宗,又沒說你不能,你走這麼快乾什麼!”
“可我們是一起來的,當然要進一起進,要走一起走啊。”秦陌羽理所當然的說道。
玄景真人一哽,恨鐵不成鋼的說:“你難道不想進觀瀾宗嗎!”
“想啊。”
“那你還走!”
“但是我更想和夜白一起進觀瀾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