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仍然站在原地,大概是和她生前執念有關,她長/槍指著兩人但並沒有主動攻擊,但秦陌羽可以肯定自己但凡向前走一步,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沈渝渾身是傷,他抱著一個包裹,氣喘籲籲的說:“請不要傷害她……我也許能讓她清醒過來……”
“但比起讓她清醒,你更應該告訴我們你是誰。”秦陌羽冷冷道,紅蓮業火漂浮在身旁,沒有輕易相信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
“我……”沈渝猶豫了好一會,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
“他叫沈渝,當今南國皇帝的親弟弟。”沈夜白眯起眼,一語道破他的身份。
見自己被認出來,沈渝也放棄裝成彆人,他點點頭:“對,我就是沈渝。”
他看著風塵仆仆的兩人,心裡沒有放鬆警惕,隻是當下他的確傷的重,被認出來後隻希望南國皇室的名頭可以震懾兩人。
雖然他被老者擊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醒來後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老者倉皇逃跑,起碼可以保證這兩人和鬼塚不是一路的。
明明來的是西洲,卻遇到南國皇帝的弟弟,這奇怪的緣分讓秦陌羽沉默一瞬,開口道:“我叫餘歌。”
說著,秦陌羽轉頭看向沈夜白。
“葉申。”沈夜白隨口編了個名字。
他轉頭看向沈雁蘭,想起了關於她的故事,一時有些心情複雜,抿了抿唇道:“她就是沈雁蘭吧。”
雖然是詢問句,但沈夜白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你怎麼知道的?”沈渝神色警惕,認出自己是沈渝很正常,但能認出這是雁姑姑就太奇怪了。
“自四洲大戰結束後,南國皇室就被當今皇帝下令不得離開皇城,傳聞當今王爺與雁帝姑侄關係很好,雁帝又戰死於西洲邊際,你打扮樸素不惹人注意,一看就是偷跑出來的。而且你清醒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傷害她,那她不是沈雁蘭還能是誰?”沈夜白淡淡道。
“閣下消息倒是靈通……”沈渝勉強的笑了笑,這種被人戳破窘境的感覺可不太好。
但既然身份目的都被人看穿了,沈渝乾脆更大膽一點向兩人拱手請求幫助:“還請勞煩兩位幫幫我,等我回去定會報答兩位。”
“幫什麼?”秦陌羽眉頭微動,讓他彆用紅蓮業火傷沈雁蘭他能理解,但麵對鬼魄要找的不應該是驅鬼安魂的專業人士嗎?身為王爺肯定大把多人願意幫他這個忙,何必求自己。
“幫我喚醒雁姑姑。”沈渝苦笑一聲,揭開了懷裡一直抱著的東西。
隻見灰色布包裡,放著幾塊泛黃的骨殖和一塊頭骨。
他低頭看向懷裡的骨殖,傷心又憤怒的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當初四洲大戰時,南國與西洲交接處遭到襲擊,邊城幾度失守,隻剩最後的長關,如果連這道關卡都被攻破那南國就有亡國危險。
雁帝帶兵守衛長關,麵對凶狠的敵人,她必須撐到其他邊境穩定後才能得到支援,幾乎是帶著必死的覺悟守城,當時南國上下一片陰霾,誰也沒想到最後還真的給她守住了,隻是等援軍趕到時她已經被設計帶兵離開長關,最後戰死在關外,甚至連她戰死在何處都不知道,無法收斂屍體。
這件事一直是南國皇室心中的痛,而更令人憤恨的是曾經試圖攻擊南國又被雁帝打回去的鬼塚還大言不慚的放話說要找到雁帝的屍骨,要將她練成受他們驅使的鬼魄,好在他們也不清楚她的埋骨之地,消停了幾年後最近又開始蠢蠢欲動,而且好像還真的給他們找到了地方。
南洲皇室內部有自己一套修煉功法,如果血脈相近可以以此為聯係感應到,但南國皇室經曆四洲大戰後元氣大傷,沈昇一直反對沈渝出去找雁帝屍骨,讓他一忍再忍,那天知道鬼塚又開始搞小動作後沈渝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他躲過探查自己的追兵,早有預謀的出了南國,以最快速度奔赴南國和西洲的交界處。
一路上風霜就不必多言了,他很幸運的在第二個可能地找到了雁帝的埋骨之處。
同時他也知道了為什麼鬼塚的人也找不到她的屍骨,因為埋骨之地很明顯是兩方同歸於儘的慘烈結局,四處都是焦土殘肢,沈渝找了許久才挖出沈雁蘭的幾塊骨殖,沒想到這時候老者和年輕人就出現了。
他們其實比沈渝還早一些來到這裡,並且成功找到了沈雁蘭的殘魂,隻是苦於找不到骨殖無法真正煉化,發現沈渝後決定守株待兔,等沈渝挖出骨殖後來個螳螂捕蟬。
沈渝猝不及防的被兩人偷襲,隻能一路帶著骨殖逃跑,最後被擊昏在這裡,卻不想誤打誤撞讓他們看見了剛出來的沈夜白和秦陌羽,垂涎紅蓮業火而選擇出手搶奪。
雖然老者倉皇逃跑了,但沈雁蘭的殘魂還是被他操作著,沈渝不可能忍受這件事,因為手裡有沈雁蘭的骨殖,他想乾脆冒險試著喚醒她好了,但因為他受傷了,所以這件事需要秦陌羽和沈夜白幫忙。
沈渝的故事和目的都講完了,但是答不答應這個請求秦陌羽卻有些猶豫。
從感情上他很佩服這種守城衛國死亡的雁帝,誰說女子不如男?如果不是她撐著長關,可能就沒有今天的南國了。
但理智卻告訴他這件事有風險,因為歸根到底他和沈渝隻是一麵之緣,他沒必要幫這個忙。
猶豫不決的秦陌羽低聲問沈夜白:“夜白你說我們要答應他嗎?”
沈夜白心裡也很複雜。
雖然不承認自己就是沈墨,但沈墨給了他一部分關於南洲皇室的記憶,這讓他天然對南洲皇室的人有好感,某種程度上來說沈雁蘭和沈渝也算自己的後輩,他明白秦陌羽心裡擔憂的是什麼。
他沉思良久,才緩緩吐了口氣道:“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