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村在西洲邊界靠近南洲的地方,三人不免要走過兩洲交接地,而作為兩洲交界地很正常的衍生出了或大或小的貿易地,來自兩洲有著截然不同的打扮,口音不同的商人修士穿梭期間,氣氛很是熱烈。
人一熱鬨就免不了八卦,哪怕沒有特意留下聽,也難免聽了一耳朵,聽得多了秦陌羽就發現這些八卦都分為幾類。
一種是對勢力的,比如南洲皇室發兵西洲這種大局勢動蕩的。
一種是對物品的,哪裡哪裡又出了什麼好東西,哪裡又有個秘境出現。
最後一種是討論最多,也是最受歡迎的,討論人物的。
其中長盛不衰的就是關於墨淵的故事。
這些故事有真有假,但大家都故事裡墨淵常以殘暴冷血形象出現,非常符合那種惡貫滿盈的大反派形象。
一家簡陋茶攤,幾個滿頭大汗的商人正在聊天,正好聊到墨淵。
“我聽說啊,之前一個妖修得罪了他,就被他滅族啦——”一個錦衣商人心有餘悸的說,“我還說要去那邊收點藥草,幸虧沒去,不然今天就不在這裡和哥幾個聊天了。”
他旁邊的藍衣中年男子讚同的點點頭:“老張你真的命大啊,聽說之前還有個人隻是不小心碰了他的劍,就被他割去口鼻,廢了四肢丟進蛇窟被蠶食而死。太恐怖了,小齊你說是不是?”
年紀較小的男子沒想到會突然被人點名,憨憨地撓了撓頭說:“可是王叔,我怎麼聽說這些事是雲琦樓乾的……墨淵再強也不可能讓雲琦樓幫他背黑鍋吧。”
老王哈哈一笑:“哈哈,所以說年輕人還得多曆練曆練,你消息太落後了,雲琦樓是那位大能建立不假,咱們都說雲琦樓的人都喜歡戴著鬥笠,但是近些年雲琦樓又出現了另一種人,他們可不戴鬥笠,這些啊,都是墨淵的人。”
“啊?墨淵真的這麼厲害嗎?”小齊有些不可置信。
“那是,不然就他在西南兩洲乾的那些事,雲琦樓能坐得住?而且這墨淵就和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所以大家都猜他是不是雲琦樓那位的親子或者徒弟,憋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後麵的大動作。”
“什麼大動作?是和最近……有關?還請王叔請教。”小齊想起最近兩洲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由緊張起來。
老王抬了抬下巴,小齊看到他空了的茶杯秒懂,馬上斟茶到八分滿恭敬的遞過去:“還請王叔告知。”
一旁的老張見了直搖頭,對於老友的裝腔作勢無奈又好笑。
老王嘿嘿一笑,接過了茶杯潤了潤喉繼續道:“你說南洲皇室乾嘛突然發兵西洲?”
“為了……呃……錢?”
“錯錯錯。”老王擺擺手。
小齊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對,南洲皇室也不缺錢啊,於是他試探著說:“那是為了……報仇?”
當初西洲那幾個勢力趁人病要人命,聯合起來攻打南國,這份仇不但南洲皇室忘不了,南洲人說起來也義憤填膺。
“之前鬼塚那麼挑釁南洲皇室,他們都沒發兵,這次突然說西洲有賊人偷了他們傳國玉璽——這鬼才信——既然之前都忍了,這次不忍,很明顯是時候到了嘛。”
“時候到了?到了什麼?”小齊又糊塗了。
“嗨呀,老王你要說就說,彆磨磨唧唧的。”老張看不下去老王拖拖拉拉的講述,自己插/了進來補充道,“你自己想啊,雲琦樓之前這麼大動作,南洲皇室沒說什麼,這次發兵西洲雲琦樓又一聲不吭,很明顯就是他們聯手要搞那幾個勢力啊。”
嘿,我難得賣個關子,老張你怎麼這麼壞呢。老王瞪了他一眼,為了挽回麵子繼續給小齊科普,“你看,雲琦樓的樓主是渡劫期大能,南洲皇室老祖也是渡劫期大能,但是呢,西洲沒有渡劫期大能,這不就……。”
“放屁,我們西洲也有渡劫期大能好吧?沒有渡劫期大能的是北洲。”身為西洲人的老張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哪有啊!我怎麼沒聽說過!”老王不服,梗著脖子瞪眼道。
“那是你孤陋寡聞好吧。”老張撇了撇嘴,眼裡閃過懷念,“要知道很久之前我們西洲也是一塊鐵板,若不是魔尊大人早早退位,又沒人能服眾,哪會像現在這樣四分五裂。”
老張這一提魔尊老王就想起來了,他驚訝的張大嘴巴:“我還以為那位魔尊大人已經不在了……。”
“誰啊誰啊?什麼魔尊?”三人之中隻有小齊是真的一頭霧水,完全沒聽說過。
“你年紀小,不了解很正常。”老張唏噓的歎了口氣,“那位魔尊大人……身世經曆哎……所以怎麼說咱們西洲女子都是頂頂強,有這麼個魔尊榜樣,誰人不向往成為第二個?”
“這位魔尊大人……是女的?”小齊遲疑道。
“是啊。”老張眼底是發自內心的欽佩,“若是我經曆滿家滅門,被朋友背叛,發現仇人還是自己的道侶……無論男女,隻要是個人不瘋都算好的了,又何談成為魔尊。”
接下來老張滔滔不絕的說起這位魔尊的故事,越是說,就令人覺得越發耳熟。
當老張的故事講到一半,恰好坐在他身後喝茶的人緩緩放下了茶碗,低頭看著茶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