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莫謹沒有空帶著秦陌羽去住所,但他反複向那弟子強調要好好待秦陌羽,所以即使是臨時客房,也是裝飾精致,家具齊全的清雅幽靜地方。
秦陌羽思索著和墨淵見麵以來對方種種不對勁的地方,總感覺線索紛紛雜雜,指向同一個方向,但又拚湊不起真相。
就好像拚圖時缺了最關鍵的一塊,始終少了點什麼。
墨淵……
秦陌羽無意識呢喃著這兩個字,腦子裡隱隱閃過的卻是沈夜白的臉。
另一邊,左姝終於等到了沈夜白,隻是和分開前衣裝整潔不同的是,沈夜白還是那身打扮,隻是黑色袖口衣服上隱約能看見深色的血跡,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從他身上傳來,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整個人看上去壓抑又暴躁。
當他走到門口時,門口的弟子甚至差點下意識呼喚援助,因為現在都墨淵真的看上去太恐怖了,他甚至不敢直視墨淵的眼睛,隻能被對方氣勢壓製著,僵硬的開口:“請……請問……閣下……”
“墨淵。”沈夜白直接報上名號,看了眼旁邊的左姝。
一直劃水充當背景板的左姝終於開始發揮她的作用了,她走到弟子麵前,將南國皇室的信物遞給那弟子,笑盈盈的說:“將這個交給你們門主,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弟子不敢怠慢,用最快速度將東西送了進去。
宸門門主來的比想象還要快很多,甚至來的不僅僅是宸門的門主。
弟子看著從門裡出來的各位神色凝重、平時難得一見的宗門門派家族的領頭人們彙聚一堂時,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恐怕西洲半數多勢力都在這裡了吧?
身在宸門,做主的自然是宸門門主,他目光緊緊盯著沈夜白,聲音冷若寒霜:“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即使之前已經收到弟子通報說墨淵要來,但宸門門主沒想到對方來的這麼快,還帶來了一塊該死的信物。
沈夜白現在隻想快點完成和沈墨的交易然後向秦陌羽解釋一切,所以他也不搞那些彎彎繞繞的,直截了當的說:“讓我進獨心湖。”
“不可能。”宸門門主想都彆想的就拒絕了,“那是我門禁地,怎可你說進就進。”
“我必須去。”沈夜白也毫不退讓。
“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去那裡代表著什麼,雖然你身後有南國老祖,但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妄為,要知道我們魔尊可是比你南國老祖還要先突破渡劫期的。”宸門門主也冷了臉,旁邊的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一般人不知道墨淵身後的勢力到底是哪方的,這些一宗之主的卻不可能不知道墨淵真正倚靠的根本不是什麼雲琦樓,而是南國皇室,甚至可以直接了當的說和沈墨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魔尊的確說過自己要避世不出,但有些事不是躲了就能當沒發生過的,我要求的不高,隻要讓我和魔尊見上一麵,至於結果如何與你們無關。”
沈夜白掃視一圈,幽幽補充道:“況且想必各位也都收到了南國皇室發來的信函,否則也不會聚集在這裡商討該不該答應,若是讓我進去和魔尊見一麵,那麼到時候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這個解釋讓在場的人都有些心動。
其實困擾他們的壓根不是宸門禁地能不能隨便進的麵子問題,之前收到的信函才是重中之重,關乎到生死存亡的大事。
就連焦頭爛額想了許多天的宸門門主也必須承認沈夜白拋出來的這句話極其誘人。
但這件事事關重大,宸門門主還想打探更多的消息讓己方處於優勢,於是話鋒一改,說:“你們信函裡說的都是真的嗎?”
“自然。”左姝忽然插入話題,不等彆人質問她什麼身份膽敢插嘴就主動摘下了麵紗,那笑吟吟的樣子讓不少人心裡發慌。
在場的人都沒見過傳說中的渡劫期大能沈墨,但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兩位親信:左姝和陳逸。
當初四洲大戰,全靠左姝和陳逸兩人擋下了試圖阻止沈墨突破的刺客,甚至在沈墨突破後參與進爭鬥,以默契的配合和恐怖的實力讓人生畏。
前有左姝墨淵登門拜訪,後有南國大軍壓境,宸門門主再次問出了那句在場人都關心的問題:“你們到底想乾什麼?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再度挑起第二次四洲大戰嗎?”
“不,上皇從來沒有想挑起第二次四洲大戰。”
左姝眉眼彎彎,溫柔似水的眼裡隻有對沈墨無儘的崇拜和敬畏,她的聲音難得的昂揚,像忠心的臣子狂熱的信奉自己的君王:
“上皇隻有一個目的——”
此時此刻,沈夜白想起了他那天也同樣問過沈墨,他弄這麼久的計劃到底為了什麼的時候,沈墨漫不經心的擺弄著布陣需要的東西輕笑一聲,說出了四個字:
“四洲稱帝。”
短短四個字,一個驚世駭俗的計劃,蟄伏多年,甚至不惜分裂出沈夜白也要完成。
在場所有的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他們看著左姝微笑的模樣,還有南國最近的動作,都不得不接受這個荒唐的結果。
不是沒有人質疑:
“可是,就算你們能打下西洲,也必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那東洲呢?北洲呢?”
“抱歉。”左姝重新戴上了麵紗,笑了。
“現在就隻剩西洲沒有解決了,觀瀾宗、東洲幾大家族、北洲部落,已經全部答應了我們的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