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幾人裡隻有莫謹認路,所以理所當然的是他打頭陣,後麵是秦陌羽和左姝,沈夜白殿後。
越是往裡麵走,雷鳴聲就越大,時不時天上就劈下來一道足有人手腕粗的閃電,有次甚至差點劈中幾人,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不行,在往裡麵走太危險了。”莫謹看著不遠處的湖,說什麼都不肯再往前。
他不肯往前也是有道理的,因為再走幾步,就不再是手腕粗的閃電,而是有人腰粗的都閃電了,那個威力光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更彆說進去闖一闖了。
莫謹本就隻是進來帶路的,現在不遠處就是獨心湖,湖中央有個亭子裡隱約有個人影,想來就是閉關修煉的魔尊了,那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沈夜白也沒有強求,隻是此地實在危險,他不放心秦陌羽一個人在這裡。
“你……”沈夜白話都沒說完,就被秦陌羽打斷了。
“彆靠近我。”
秦陌羽這句話說的又快又急,他低著頭往後退了好幾步,避開了沈夜白伸來的手,好像連聽沈夜白說句話都感到厭煩。
已經這麼討厭我了嗎……
沈夜白的手握緊了又鬆開,他深吸一口氣,隻是轉過身看向獨心湖,聲音有些沉悶。
“如果我們一個時辰後還沒回來,你們就回去。”
莫謹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這裡不安全了我會帶他往回走的。”
沈夜白頓了頓,道:“好。”
他之所以背對著秦陌羽,不過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臉上落寞的表情,也因此沒有發現秦陌羽的不對勁。
那隻致命的匕首被秦陌羽藏在袖子裡,此時匕尖已露出泠泠鋒芒,隻是秦陌羽始終握著匕柄無法出手。
夜白……
【殺了他】
可是……
【殺了他】
可是……可是……
秦陌羽眼裡都是痛苦的掙紮。
他們沒有看到的是,在他們不遠處,焚啟和無臉男一直在暗中觀察。
“怎麼?不是都安排好了嗎?出問題了?”焚啟雙手抱臂,遙遙望著秦陌羽背影。
無臉嘖了一聲,如果他有五官,此刻一定陰沉至極:“明明都做了這麼多安排,他還在負隅反抗。”
“要我說實在不行,你就直接控製他得了,彆在乎你那惡趣味了。”焚啟撇了撇嘴道。
“……沒關係,他一定會出手的。”
無臉男沒有和想象中應和自己,這讓焚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了。
“你不會……沒有權限了吧?”焚啟眯起眼,上下打量著無臉男。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無臉男渾身上下都被衣服遮的嚴嚴實實,連手上都戴著手套,好像生怕被人看到。
“那又如何。”無臉男哼了一聲,“隻要完成計劃,我就能擁有真正的實體,更何況現在你和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也不信你能把我踹開。”
這話雖然說的直白,但卻是事實。
如果換做四洲大戰前焚啟在發現祂失去所有身為天道權限說不定還會反抗,但現在就和無臉男說的那樣,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要麼幫祂凝聚身體突破桎梏,要麼失敗了等著沈墨殺了自己或壽命耗儘死亡。
沒有退路了啊。
焚啟半垂著眼簾,看著滿天雷雲,心裡很不是滋味。
人人都說他是廢物逆襲,從一介奴仆成長為一方霸主,其中經曆了多少次死裡逃生和磋磨隻有他自己知道,當他突破渡劫期,把所有的仇人都屠儘後,娶了心愛的女子,那時他真的以為這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天賦博來的。
直到祂的出現——
“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為什麼自己次次都能死裡逃生,還總是被人追殺嗎?”
無臉男第一次出現時甚至連人形都沒有,隻是團靈氣,用嘲弄的口吻告訴他所有的真相。
原來,他引以為傲的人生,隻是祂安排好的劇本。
那些意外的珍寶,不斷出現的敵人,所有的愛,所有的恨,都成了笑話。
“你應該也發現了吧,無論你再怎麼修煉都無法再進寸步,因為你本來就是被我硬堆上來的。”祂說著,語氣裡還帶著滿滿的嫌棄,“都用了這麼多天才地寶,居然到渡劫期一層就到頂了,果然廢物就是廢物。”
隻有突破了渡劫的人才知道,從渡劫到飛升其實可以細分為一到三層,隻有突破渡劫三層,才能試著飛升,而焚啟自從突破渡劫一層後,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再往上突破,而隻要他一天不突破,就會有壽命耗儘死亡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