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十分小心,但帶著柳依依的南尋還是難免留下痕跡,沒多久就被人發現了。
“小心背後!”柳依依雖然被抱著,但卻沒有絲毫放鬆警惕,所以馬上發現了追殺他們的人丟出的飛刀。
南尋險之又險的躲開數十把飛刀,速度難免放緩了一些。
就是這慢的一步,就讓領頭的鬥笠男找到機會從側麵超過他們,攔在他們麵前。
“貓抓老鼠的遊戲到此為止了。”鬥笠男右手一揮,緊隨其後的手下頓時將南尋和柳依依團團包圍住,這下是插翅難飛了。
南尋神色微沉,知道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了。
柳依依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
南尋雖然擔心她傷勢,但還是把人放了下來,剛下來時柳依依腳步不穩,卻也比之前站都站不起來好很多了。
“除了我的命,你還想要什麼?”柳依依麵若寒霜的看著鬥笠男,向前一步將南尋擋在身後。
這幾個月不依不饒的追殺讓柳依依知道對方是打定注意要自己的命,若一個月前遇上鬥笠男,在追上的那一刻柳依依就已經陷入苦戰了。
但這一個月圍追堵截讓柳依依發現,對方除了想要她命,似乎還想要更多東西。
果然——
“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鬥笠男低聲笑道。
他隔著朦朧的白紗準確的看向柳依依,聲音沙啞又怪異:“我想要你們柳家的傳家寶,我知道在你身上。”
當初他奉命和焚恭假意去和柳家談判,實則是找個理由滅人滿門,因為時間匆忙沒來得及找出柳家傳家寶,後麵再去找時卻發現被人帶走了,那能帶走這東西的隻有柳依依。
鬥笠男深知以周冬寒扭曲的性格發現自己這麼久都沒把事情辦好,如果不再找點什麼討他歡心的法寶,下場隻會更加淒慘。
——即使他比誰都想殺了周冬寒。
“可以。”柳依依眼光閃爍,開口道,“但你得放了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我怎麼知道放他走後你會不會按約定給我東西?萬一你不帶在身上,而是藏在什麼地方,那我豈不是被你騙了?”
鬥笠男淡淡道。
南尋想說什麼,卻被柳依依攔下了。
她回眸看了眼南尋,眼中有愧疚,也有感激。
事到如今,柳依依已經不覺得自己還能逃了,但能活一個就是一個,南尋本就不該和她死在這種地方。
“東西在這裡。”
柳依依的脆弱猶如曇花一現,麵對鬥笠男時她仍是那副冰冷的模樣。
她說著,手裡多了個東西,鬥笠男隻要一眼就看出那東西不是凡品。
“很好。”鬥笠男唇角微勾。
柳依依厭惡他那毫不掩蓋的貪婪視線,芊芊細手一翻就把東西收了回去,寒聲道:“東西你也看了,按照約定,你把他放了。”
回答她的,是利刃出鞘的聲音。
鬥笠男蒼白如紙的手指拂過劍身,他幾近憐憫的看著柳依依,低聲笑道:“柳依依,事到如今,你還是如此天真。”
他抬起劍,劍尖泛著寒意指著兩人。
“既然東西在你身上,那我殺了你,不一樣可以拿到嗎?”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答應過柳依依放南尋走啊。
話音未落,鬥笠男就像離弦之箭衝了上去,與此同時四周圍著的白衣人也默契的抽刀攻了上去。
以多欺少似乎不太光彩,但給周冬寒當狗這麼久,鬥笠男早就忘記良心兩個字怎麼寫了。
“卑鄙!”柳依依也沒想到對方不但騙自己,還如此不要臉的圍攻,滿腔怒火中抽劍應對。
南尋從頭到尾就沒想過把柳依依一個人丟下獨活,所以當鬥笠男攻過來時他早有應對,先行一步將他引開。
柳依依實力不如南尋,若對上鬥笠男不用多久就會敗落,但如果麵對白衣人圍攻卻還是可以撐一段時間的。
鬥笠男的攻擊被南尋攔住,他倒也不在意,反正南尋實力不如自己,打敗他是遲早的事情。
但南尋為柳依依擋劍的動作卻不知道戳到鬥笠男哪個雷區,瞬間激怒了他:“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罷,本就淩厲的劍法更是密集的刺向南尋,每一劍都是奔著取南尋性命攻去的,南尋光是躲避抵抗就耗費了大半心神。
相比起吃力應對的南尋,鬥笠男就顯得遊刃有餘,甚至還有空出言嘲諷:
“明明可以一個人逃走,卻非得留下來當我刀下魂,你以為你是誰!”
明明嘲諷的是南尋,但說著說著,鬥笠男看到的卻是另一個人,聲音依舊沙啞,卻包含怨恨。
“你以為你是誰?!給她擋劍真的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嗎!”
“憑什麼!憑什麼你就可以這樣一死了之!”
往日痛苦的回憶湧上心頭,鬥笠男的怒吼像是在吼記憶裡那個早已死去的人,暴怒下攻擊竟露了一分破綻。
機會!
南尋眼前一亮,電光火石間抓住了鬥笠男的破綻,劍尖上挑直奔鬥笠男咽喉!
危機的本能讓鬥笠男從癲狂中瞬間清醒,他馬上做出應對試圖躲開南尋的劍。
但兩人實在挨得太近了,儘管鬥笠男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躲開,他的下頜還是被劍氣劃出一道雪恨,而他臉上的鬥笠更是直接斷成兩半。
鬥笠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風沙過後鬥笠男露出的臉讓南尋心裡一驚。
隻見那鬥笠下的,居然是一張充滿煙燒火燎過後的恐怖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