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看到沈墨出來的那一刻臉都黑了,祂以為沈墨氣息全無是被自己一掌拍死了,沒想到又被對方給騙了。
“好……很好……”
祂怒極反笑,目光沉沉的看著緩緩上升,直到與自己持平對視的沈墨,緩緩開口:“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沈墨卻是連再多的一句話都懶得與祂說,唇角勾起的弧度就足夠讓本就怒火衝天的天道失去理智了。
大戰,已拉開序幕。
深知自己還沒有到參與這個程度戰鬥的秦陌羽手裡飄著一朵紅蓮業火,腦子裡又響起來了沈墨剛剛走前說的那句話。
他說:“陌羽,陣基就在此處,萬事小心。”
早在來極寒之地之前沈墨就曾說過,江華在極寒之地設下的陣法渾然天成,僅靠外力衝破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隻能另辟蹊徑,讓和陣法同源擁有紅蓮業火的秦陌羽尋找陣基,能破壞自然最好,就算不能也可以阻攔祂彙聚靈氣的速度。
雖然未曾謀麵,但沈墨也摸清了天道暴躁自負的性格,因此他借著天道的攻擊收斂氣息,為的就是爭取時間尋找陣基。
兩人事前沒有說好要演這場戲,但沈墨氣息消失的那一刻秦陌羽就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喊的那一聲有演戲也有吸引天道注意的成分在裡麵。
就是可惜能爭取到的時間還是太少了,沈墨隻能大概感應出陣基在這個範圍,卻不知道具體在哪裡。
沈墨身影隱沒在雲層裡,兩股龐大的靈氣在天空翻湧,呼嘯的狂風就像一個怒吼的人,瘋了似的從天上往下拋下鵝毛大雪。
秦陌羽攏緊身上的衣服,極寒之地惡劣的天氣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勉強了,好在他手裡捧著紅蓮業火,這極寒的靈氣回歸誕生地後變得格外活潑,悄無聲息的浸潤他的身體,然他很快就適應了這個環境。
接下來就輪到我出力了。
秦陌羽看著大同小異的冰屋,心裡默念一句,隻身走入寂靜的村落。
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很快就又被風雪蓋上,倒真和那個送秦陌羽來這個世界的人說的那般,有種拯救世界的宿命感。
…………
魔尊其實並不了解焚啟,但對他印象很深。
焚啟成名時她還未出生,小時候隻在家中長輩交談時知道西南兩洲交界處有一個神秘家族,那時的她將它們看作故事,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故事中的人。
後來家族遭遇劇變,每當她以為自己得到救贖時,現實就會以更殘忍的方式告訴她都是假的。
所以當焚啟朝自己拋出橄欖枝時,魔尊根本不相信他有這麼好心。
魔尊看不懂焚啟不求回報的幫助,也看不懂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憐憫、嘲弄、還有厭惡。
他一邊說著因為有緣所以要幫自己的話,一邊又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將自己的猜疑告訴了道侶,讓道侶警惕焚啟的陰謀。
隻是魔尊沒想到的是,焚啟從一開始用的就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焚啟明晃晃的告訴魔尊自己的不懷好意,又在幫助她時展露強大的實力,魔尊這些年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道侶好端端的會突然說自己也參與了當年的慘案,而自己為什麼連一句解釋都不聽就怒上心頭的失去理智殺了道侶。
聯係那天晚上道侶回來後心神不寧的模樣,她十分懷疑是不是焚啟私下和他說了什麼,才會導致後麵一係列悲劇的發生。
龐大的陣法遮天蔽日,讓天地都為之一暗,越是接近焚家所在地,天空中飄蕩的煜火的就越來越多,到後麵連魔尊都不得不暫避鋒芒,選擇低飛前行。
和外麵到處都是骨魃的凋零灰暗不同,焚家從外表看上去還和之前一樣,龐大的家族隱藏在茂密的森林裡,隻是這個原本繁盛的家族現在卻靜的可怕,越是靠近,那種連蟲鳴聲都沒有的寂靜空蕩的讓人心慌。
魔尊剛一踏入焚家,就收到了焚啟的傳音。
“好久不見。”
焚啟從為魔尊下局的那天開始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他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格外淡定,甚至有一種“終於來了”的解脫感。
魔尊警惕的掃了眼四周,她能嗅到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神識掃過整個焚家,不管查探多少次都顯示隻有焚啟一個人。
“我和你沒什麼好見的。”魔尊冷笑一聲,譏諷道,“藏頭露尾的,現在你的膽子這麼小了嗎?”
回答她的是焚啟的一聲輕笑。
“進來吧,我們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