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霜雪(1 / 2)

融冬 野荔 542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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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死亡中,當塵土歸於塵土之際,我們永遠是那無法解釋的根,根上將永遠生長,無論是沉著或者張狂,我們孤獨的地獄或天堂。”

——摘自博爾赫斯《某人》

溫慕寒想起那天了,洛城的秋比平蕪的天還要熱上幾分,絲毫不輸夏日。

高大的橡樹錯落有致地落在寬敞的馬路旁,藏在半山被群林包圍著的特有的五顏六色的小房子,屬於這座城市的建築稀稀拉拉地排列著。

太陽很曬,溫慕寒塗了防曬霜亦是這麼覺得,但她天生皮膚白,怎麼曬也曬不黑,許從音每每塗防曬霜的時候就要把這個事情拿出來說一說。

海風吹過來沒有感覺特彆的濕潤,反而愈發的乾燥了。

周圍有成群結隊的身穿吊帶和熱褲的女生,滑著長板從她麵前滑過,溫慕寒匆匆移開眼,說實話,洛城並不是一個能靜下心來寫詩的地方。

她想,合著應該是在清茵,或者泠宜,亦或是彆的什麼城市。

天氣總是陰沉的,人總是傷感的。

烏篷船,翠綠芭蕉,落雪的白樺林,篝火堆起木材燃燒的啪嗒聲,雨滴掛在車窗上,她能找到一家古老的茶館坐在角落,任筆珠摩擦粗糙的紙張。

就這樣,一下午。

斂眸再睜開的時候,溫慕寒看見了人群中的男生。

他周圍還跟著幾個,都是東方麵孔,她不確定是不是中國人。

少年長得極高,她估摸著快有一米九了,一頭黑色碎發三七分梳在兩側,鬢角和後頸削薄得很短,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硬朗的五官,眉毛很濃,眼眸很深邃,黑黝黝望不到底的那種,無論是遠看還是近看,攻擊性都很強。

謝逍穿了樣式最簡單的字母黑t和黑褲,但卻是小眾的昂貴的新款,沒有那種張揚的炫富感,但也足夠有氣質,隨性又矜貴。

脖子上掛著耳機,也不知道有沒有在放歌,右耳的黑色耳釘在光下似乎很閃,他懶懶地站在人群中,神情倦懨。

眾星捧月,這是溫慕寒的第一感受。

遊於花叢之間,不為什麼,他身旁的有個辣妹,擠著胸喂他吃雪糕,那姿態很是親呢,還有幾個身穿大牌,生怕彆人看不見logo的男生嘻嘻哈哈地湊在他身邊。

她對眼前的這一幕沒有太大觸動,包裡的手機突然發出震動,來電人顯示是爸爸。

溫慕寒輕擰了下眉,眼裡的厭惡不加掩飾,想也沒想,就按了鎖屏鍵。

——終於,消停了。

她轉頭走進一家麵包房,門上的風鈴響得清脆。

小麥烘烤的味道傳了過來,很是香甜,每款麵包都用米白色的小卡片標好價格,溫慕寒先點了杯拿鐵,從自助機那裡拿了個餐盤挑選。

電話已經自動掛掉了,而後傳來一條訊息。

您尾號8568卡收到一筆彙款:50000元,餘額87xxxx元。

是溫書庭打給自己的。

她看了一眼,不由得輕嘲地彎了下唇角,剛開始的時候溫慕寒是退回去的,但是他又打回來,如此反複幾次,她也懶得再管,任由他去了。

遲來的彌補,她不稀罕要,隻不過是溫書庭的心理安慰罷了。

有工作人員端著剛出爐的熱氣騰騰的麵包出來,嘴裡念著“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

溫慕寒慌忙間往後退了幾步,意料之外地撞上一個人。

舒爽高山空氣與清澈雪山融水相碰撞的純淨氣息,帶著點清新的柑橘羅勒的味道率先鑽入她鼻尖。

連忙回頭,說對不起。

看到他的第一眼,溫慕寒眸裡閃過驚豔,幾乎下意識地覺得是同胞。

男人身材高挑,一頭中長發,用一個紫色皮筋紮起來,穿著白色襯衫,卡其色的褲子,脖頸間掛著個相機。

氣質溫潤如玉。

男人莞爾一笑,“沒關係,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