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霜雪(1 / 2)

融冬 野荔 5551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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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的時候,許從音已經睡著,隻剩一站昏黃的燈發出贏弱的光,通透了床頭玻璃花瓶裡的茉莉白玫。

溫慕寒才想起還有信息還沒看。

[牧:發來一張照片。]

她點開一看,看著有些熟悉,貌似對方也在這兒,而且離自己不遠。

[牧:笙,這裡的藍花楹很美。]

[牧:今天天氣不錯,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有時間一同分享與你。]

[牧:最近讀了一本書,裡麵有一句話我很喜歡,想來你應該也會喜歡。]

[牧:“隻求我身體裡還能感受到這般隱晦而炙熱的烈火,它即是我,即是生機盎然的我,我一心隻想感謝人生容許我得以燃燒。”]*

牧是溫慕寒在網上認識的朋友,兩人因為《人生的枷鎖》持有同樣的看法而相識,慢慢了解中發現對方身上的某種特質都很相似。

比如習慣性記錄,他喜歡用鏡頭記錄,她則喜歡用筆。

比如看文學,兩人都喜歡博爾赫斯,阿多尼斯,瓦爾澤……

他們似乎都是理想主義者,但加繆說過,理想主義者的反義詞,是心裡沒有愛的人。

昏黃的燈光落在她頭頂,襯得她身形更加瘦削單薄,肩頭的發尾掃落下來,輕輕掃過脖頸,有些癢,溫慕寒纖長的睫毛起伏著,手指挪到左側撥動了靜音鍵。

隨即敲著鍵盤回複他的消息。

她跟牧最好的交流狀態就是時而的分享欲,不必得到及時的回應,這樣的挺好的,雙方都不會覺得有負擔,呈現一種最舒服的狀態。

[我很喜歡。]

溫慕寒從相冊裡選了一張圖片發過去,[最近剛寫的一首詩,感覺不太對。]

她不指望牧能秒回,發完就放下手機,起身替許從音掖了掖被子,傾身關掉床頭燈回到一旁的沙發歇下了。

第二天許從音重新檢查一下,確定沒事就出院了。

三天很快過去,她又重新生龍活虎,溫慕寒趕忙將壁紙換了回來。

那首詩也得到了回複。

牧說,你寫的愛情似乎隻是身處之外的東西,隻是將你所看到的,所讀到的感受表達出來,沒切實體會到的就好似一具空殼。

或許,你可以嘗試一下,哪怕隻是為了某個瞬間。

就像你寫作,也是一個高潮的瞬間支撐你寫完這本書。

溫慕寒收到這條信息時,是在晚上離開圖書館回寢室的路上。

她在香樟樹下盯著那句話看了很久。

牧說的沒錯,自從她開始嘗試寫作,無論是散文,詩詞,還是小說,撇去那些華麗的詞藻來看,似乎並不能真正留下些什麼。

這有悖於溫慕寒當初選擇文學的初衷,文字的力量該是救贖和拯救,那些虛無縹緲的文字不該隻是書頁上的字,它更應該刻在人的心上。

許從音也說過,清冷一般伴隨著破碎感,會讓人產生憐惜,但溫慕寒不一樣,她是自由不羈的,不會被任何東西給羈絆住,讓人想要接近卻又望而生畏,所以她身上缺了點情感性共情。

共情分為兩種,情感性共情和認知性共情,她擁有後者,隻是覺得在彆人受到情緒的波動時應該有所表示,但她沒有辦法在情感上去體會彆人的感受,純粹是認知的驅動讓她去做些什麼。

這就導致,她寫的故事裡,男女主隻是為了既定的故事線而走向結局,而不是角色本身,因為她無法賦予他們濃烈的情感,隻有寡淡如水,跟她的人一樣。

溫慕寒想,或許她得去嘗試一下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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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寶,我在小紅書刷到這家美甲工作室,是國內的小姐姐開的誒。”

“我們等會兒去吧,我看中了這個款式,等會兒讓她幫我做個延長。”

今天下午沒有課,許從音吃完飯就打算拉著溫慕寒去做美甲。

自從許從音做了一次本地的歐美美甲,差點被醜哭之後,發誓以後一定找國人開的店。

她提前加了對方的微信預約好,地圖上查了地址離得不遠,兩個人就沒有開車,打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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