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楚憐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暈的。
他起身後坐到床邊,係統的聲音響起:【宿主,你終於醒了。】
楚憐覺得嗓子很乾澀,像是被剝奪了水分一般,整個嘴周都又疼又麻,腰和腿根也很疼。
低頭檢查了一下,所有疼的地方留著指痕,應該是被人狠狠捏出來的。
捏的話……
楚憐怔住,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才如潮水一般湧上來——
低啞的耳語,炙熱的氣息,還有自己帶著哭腔的哀求。他記得當時隻要自己一發出聲音,對方就立刻堵嘴,又急又凶,根本喘不上氣。
就是當時腦袋太暈了,加上屋裡沒開燈,完全沒看見這個人的臉。隻記得對方力氣很大,個子很高,手臂上肌肉很結實。
楚憐又無奈又羞臊,問係統:【你知道昨晚那個人是誰嗎?】
係統:【雖然昨晚眼前全是一片馬賽克,沒看清臉,但百分之百是厲封。】
楚憐頓住。
怎麼會……
厲封為什麼會趁著自己酒醉做出這樣的事情?明明他故意潑紅酒時看都沒看一眼。
他不太相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係統:【大佬現在對你的好感度知道是多少嗎?】
楚憐嘴唇動了動,沒開口。
【已經七十了。】
“……”
大概可能也許不是誤會了。
係統感慨:【看來直男的好感度必須要這麼漲。】
【不對,他都對你這樣那樣了,也不算什麼直男。】
“……”
楚憐忽略係統這些風涼話,擔憂道:【那我昨晚是不是頭頂冒花了?】
係統:【放心,他親完你之後立刻就走了,拔嘴無情,也就沒看見你的花。】
楚憐沉默了一小會兒,實在沒明白厲封這麼對自己的原因,不過沒看見他頭頂上的花也算不幸中的萬幸。馬上就要下樓乾活,他也沒再糾結,起身拿上盆去廁所洗漱。
時間已經有些遲了,廁所水房隻有零星的幾個人,楚憐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異樣,挑了個最角落裡的位置。
洗了個冷水臉後稍微清醒了些,他這才聞見自己身上有股清淡的檀木香氣。
……還真是厲封。
怎麼能這樣。
楚憐不太會臟話,一時也想不到合適的詞去形容他,隻是氣得眼睛紅紅的,又洗了遍臉。
剛洗完旁邊就有聲音:“酒還沒醒呢。”
楚憐抬眼。
冉渢似乎是剛醒,黑發蓬鬆,單薄的眼皮隻掃入眼尾,又有點上挑,他直直盯過來,幾秒後:“你就喝了一次紅酒,就把顏色染到嘴唇上了?”
楚憐沒明白,隻是被這麼盯著有些心虛:“……什麼?”
“你自己沒看鏡子嗎?”冉渢用手指輕輕點了下他的唇角,俯身湊近,“好像不僅紅了,還腫了。”
他挑起了輕佻的笑:“這回嘴邊倒是沒被紮到。”
楚憐立刻轉過頭。
冉渢覺得對方的表情實在是不太自然,隨便試探了下:“你是不是昨晚醉酒,然後被誰偷親了?”
楚憐:“……”
看起來這麼明顯嗎?
“被蚊子咬的……”他小聲道。
冉渢“哦”了聲:“不過你今天身上的味道有點奇怪。”
楚憐以為他聞到了厲封留在他身上的檀香味,稍微離遠了些:“紅酒味嗎?”
“那倒不是。”冉渢盯著他的臉,突然意味深長笑了笑,“你昨晚是不是——”
他拖著調子,嘴唇貼近楚憐耳邊,上下啟動。
待聽清楚那幾個字後,楚憐臉上的熱氣一下子騰上來,瞪大了眼:“我沒有!”
比起平日裡慢吞吞的細柔腔調,少年的聲音這回又急又羞,眼睛也像是被剛才洗臉時的水浸濕。
冉渢頓了下,片刻才移開視線:“沒有就沒有吧。”
這語氣顯然是不相信。
楚憐抿著唇。
就算昨晚的記憶已經混亂了,可他對於這件事還是可以肯定的,因為他並不會。難道是……厲封幫他弄的?
【那個……宿主,我檢測了一遍,東西應該是大佬他自己的。】
【不過應該是幫你擦乾淨了。】
【檢測了一下,氣味最重的……在你肚子上。】
——!
楚憐腦子一懵,氣得眼圈都紅了。
一旁冉渢看到了,以為他哭是因為自己剛才的話,有些無措:“那什麼……你彆哭啊,我平時跟隊裡的人開玩笑開慣了,不知道你這麼在乎這個。其實也沒什麼,每個人都會有的,正常生理現象嘛,這樣吧,我下回要是弄的話,叫上你,這樣你也能——哎,你彆走啊,我給你道歉,行嗎?”
他每說一句,楚憐的耳根就紅上一圈,拿著盤就要離開。
冉渢當然不肯讓他走。
男人勁大,把他圈在水池的角落裡,頂著一張玩世不恭的臉,語氣卻無比誠懇:“你彆生氣啊,不然打我一下解解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