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好可怕,抱住我的老婆!]
……
“胡說什——”陸嘉然回頭,在看到楚憐變得慘白的臉後將剩下的話咽回去,朝房間前後張望了片刻,“這好像是主臥。”
確實是主臥。
是古堡主人和他的妻子日常生活的房間。
楚憐的聲音有些發顫,他發現,除了沈昀,對於其他鬼,他還是害怕得要命。
“左邊……站著一個女人。”
話音剛落,門突然緊緊關上,黎羨周反應快,立刻去開門,結果像是被釘死在牆裡。而陸嘉然抱住了楚憐的肩膀。
屋裡起了一陣無緣由的陰風,伴隨著女人淒愴的聲音。
這回三人都聽見了。
[臥槽!女鬼啊!]
[真的有鬼!]
[好嚇人,兄弟們我退了!一會兒告訴我結果。還有憐憐老婆快跑!]
幾人已經管不到彈幕。陸嘉然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張黃符來,塞到楚憐手裡,頓時,從手掌心生出了餘熱。後背上的陰風也沒再往背上吹。
看來黃符還有點效果。
屋裡確實是有邪門的東西,然而這陣風還沒刮多久就立刻停止了,幾人都覺得奇怪。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在另一個房間裡,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鬼,躲到角落裡,求饒道:“鬼王大人,饒命啊,我隻是看到他比一般人鬼氣要重,想讓他幫忙而已。”
而她口中的鬼王大人,正麵如冰霜居高臨下地看過來:“他是我的人。”
“你敢嚇他試試?”
*
直到將整個古堡的房間逛完,楚憐也沒再聽見女鬼的聲音。旁邊的黎羨周和陸嘉然倒是放寬心。
係統:【鬼還是在那個房間裡,不過被鬼王教育了一番,不敢再找你了。】
楚憐愣了下。
沈昀……也在這裡嗎?
他抿了抿嘴,暫時沒再去想鬼王的事情,而是問係統:【那個鬼是不是有事找我?】
係統:【這就不清楚了,不過她身上怨氣不重,應該是沒有惡意。】
想到昨晚的求救,楚憐決定還是要把事情弄清楚:【以前死在這裡的人都葬在哪裡了?】
係統:【大部分無人認領,隻有一小部分立了碑。】
【能找到張明具體給誰立了碑嗎?】
係統並不知道楚憐要乾什麼,不過還是聽話的搜索了。
楚憐問完後,又跟旁邊兩人道:“我想回剛才二樓那個大房間再看一遍。”
兩個男人其實不太願意,但見楚憐態度堅定,也都沒說什麼。
三人重新回了房間。
房間很安靜。
這回是楚憐先開口的:“你叫黃靜怡,對嗎?”
房間裡傳出一聲輕飄飄的嗚咽,旁邊兩個男人也朝著窗戶處看了眼,立刻將少年護在身後。
好像自從知道鬼王也在這裡後,楚憐就沒那麼害怕了,繼續道:“剛才是想跟我們說什麼事嗎?”
在幾人看不見的地方,女鬼朝自己身上的黑影看了眼,那是鬼王留下的一縷魂識。
得到黑霧的默許後,女鬼才漸漸現身。
三人看見麵前變得半透明的女人,驚訝之餘又覺得合理,前麵兩個身高腿長的男人還是將楚憐圍住,而少年推開他們:“沒關係的,她不會傷害我。”
女鬼的模樣很年輕,看起來才二十出頭,長發,穿著學生樣式的旗袍。
——那是她死去時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我叫黃靜怡的?”女鬼正常說話時的聲音很溫婉文靜。
這個名字從係統那裡知道的,張明回國那年二十五歲,回到了家鄉,給一個女人立了碑。
碑上刻的是——
“吾妻黃靜怡。”
楚憐:“我看到了你的墓碑。”
黃靜怡臉上露出哀傷的表情:“果然,他早就知道了。”
幾人靜靜聽女鬼開始說起以前:“我和張明從小一起長大,受學校老師的影響,我們那時候的夢想就是一起出國留學,然而好不容易有機會時,我家裡人突然病倒了。”
“張明也要留下來陪我照顧他們,可我不能那麼自私,答應他等家裡人病好我就去找他。然而沒等到病好……”黃靜怡邊說邊抹眼淚,“這邊就發生了洪澇。”
楚憐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遞過去。
“謝謝……”黃靜怡擦乾眼淚,“我死在一場洪澇裡,大概是不甘心,我的魂魄就一直留在了這裡,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自己是死人。”
“等了好幾年,我終於見到了張明。他學成歸來,開始做生意賺錢,在這裡搭起我當年在書上見過的說是留學要一起去看的建築。”
“再後來,我們生活在一起,舉辦了婚禮,隻有我們兩人的婚禮。”
“我們過得很幸福,隻是我們一直沒有孩子,直到有次我發現,照片裡並沒有我,才知道……我早就死了。”
“我害怕張明發現,怕他知道真相後離開我,幸好他並不在意孩子的事情,反而主動領養了一個。隻是,他長時間跟我待在一起,身體越來越虛弱。”黃靜怡抬眼,看著楚憐,“在那之後他一直待在療養院裡,隻是身體太差,應該……就這幾天了。”
“可我又沒辦法離開古堡。”
係統說以黃靜怡的程度根本化不了形,估計是死前附在了類似於玉佩這種器具上,所以隻能待在一定範圍內。
楚憐看她邊哭邊說,有些不忍心:“我要怎麼做才能帶你離開?”
他剛說完,旁邊兩人都皺眉。黎羨周看著女鬼:“你是要附在他身上?”
“你想都彆想。”陸嘉然也挺同情她,“這樣吧,你附我身上,我帶你出去,他本來精神就不好,那經得起你折騰?”
黃靜怡朝兩人看了眼:“現在的人都長得這麼高嗎?”
“……”
“可是你們倆身上陽氣都太重,而且我並不是附在身上,是我附在一件衣服上,然後穿著它離開古堡才行。”
陸嘉然:“什麼衣服?還挑人?我穿他穿不都一樣?”
女鬼打量了他一會兒:“你肯定穿不上。”
說完,她打開櫃子,指著最裡麵的一件繡花旗袍,“就是這件。”又看了眼楚憐:“隻有他能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