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斂周的聲音很低沉,可同時也很鋒利,像是帶刺的風傳到楚憐耳朵裡。少年的耳畔熟透了,尾發紅,也不知道是被這番話嚇到還是慍怒。
惹人憐愛的模樣。
顧斂周光是看就有了反應。何況現在還握著對方那截纖細的手腕。
而楚憐這邊,則是完全被男人的變態和不要臉程度震驚了——按說兩人微信上句話沒聊過,平時也都是他單方麵去撩撥。
現在竟然就轉了局勢。
到那些話……要不是已經熟悉了這個人,楚憐還真會被嚇到發抖。
不過係統的OOC警告又在耳邊響起,他裝也要裝作恐懼和抗拒的模樣——當然,有分並不是裝的。
“你……你放開我……”
楚憐那點勁兒跟顧斂周懸殊太大,對方單隻手就能牽製。按照人設他應該怎麼說來著……
“你……你彆碰我,我……我要回去了,你再碰我我就喊人了。”
他不說還好,說顧斂周神就暗下來:“你要喊誰,紀星延嗎?”
明顯在吃醋。
這回楚憐聽出來了。
對方說到紀星延,手勁都大了許多。楚憐被握得輕呼聲,睛起了霧,濕噠噠看著他:“……疼。”
顧斂周怔了下。
不知什麼時候,少年的手腕上已然多了幾條紅痕,看起來清晰又脆弱。
他頭軟了下來,將手鬆開,卻沒有放走他:“你喜歡紀星延?”
楚憐抿了抿唇,睫被打濕,明明是正常的表情,但看起來彆讓人欺負。他垂著,聲音很小:“你以為誰都跟你樣啊。”
變態。
顧斂周理解錯了:“我不喜歡紀星延。”
“……”楚憐有些憋屈,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發疼的地方,“跟我沒係,我要回去了。”
顧斂周看他雖然副不跟自己說話的模樣,但也沒反感,顆定下來:“你不是要洗衣服?”
楚憐:“我沒拿洗衣液。”
顧斂周的聲音比剛才輕柔許多:“回去休息吧,我幫你洗。”
楚憐抬看著他:“你怎麼會這麼好?是不是又……”後麵的話他沒好意思說出口。
男生理解了他的意思:“放,我不會在水房這樣。”
“……”
係統看不下去了:【他很驕傲?】
楚憐皺眉:“我不要你洗。”
顧斂周也沒再強求,終於讓了道。
回宿舍後,紀星延才打開電腦,他自動忽視了後麵那位:“這才幾分鐘,你就洗完了?”
楚憐:“沒,我回來拿洗衣液。”
紀星延“哦”了聲,才發現楚憐臉紅得有些不太自然,不過嘴唇是哪個並沒有任何痕跡,也就沒再說什麼。
楚憐拿著洗衣液去水房了,結果顧斂周也拿著衣服過來,還站到了他旁邊。
有點黏人。
“明天去不去俱樂?”
“不去。”
“又讓我賺錢?”
楚憐實話實說:“明天莫飛有籃球比賽,還有……”他側身,稍微抬:“你離我遠點。”
靠太近了,有些熱。
顧斂周很聽話的挪了些位置。兩人沉默了段時間,就在楚憐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對方卻突然開了口:“你討厭我嗎?”
這個問題……楚憐自己肯定是不討厭的,可人設並不允許他說出這樣的話,於是沉思了會兒。
“……點點吧。”
他聽見聲輕笑,耳根被帶得發燙:“那你呢,你討厭我?”
片刻,顧斂周道:“點點都沒有。”
*
籃球賽在周六上午九點。
楚憐跟紀星延提前十五分鐘去的,結果離老遠就聽見片尖叫聲,聲勢浩大。
“不是吧,這麼早就來了?”紀星延瞥了,抱怨道,“群大老爺們有什麼好看的?”
楚憐有同感。
莫飛他留的位置在第二排,到了地方後,有個高高壯壯穿著球服的男生過來打招呼:“你就是楚憐吧。”
楚憐小聲“嗯”了聲。
紀星延也在籃球隊待過,語氣自然沒那麼生疏:“喂,看夠了沒?”
男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已經在楚憐臉上停留過久,立刻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位置在這邊,莫飛都幫你們留好了。”
說完就立刻帶路。
期間,楚憐那張臉不停出現在他腦子裡——莫飛和紀星延的這個室友長得還真好看。他不認識楚憐,不過看過論壇上談論這人的些帖子。
什麼“見個愛個”“花小少爺”“囂張”之類的話,比比皆是。
弄得他對這個人印象也不太好。
可莫飛聽到隊裡討論這些就跨著臉,還幫楚憐說話,甚至還幫他留了看籃球賽的位置。要知道直追莫飛的係花都沒這待遇。
不過今天看到楚憐,人看著很乖巧安靜,也挺有禮貌,不像是會亂搞那種。
男生將兩人帶到了座位上,第二排似乎是他們籃球隊的專屬座位,些候補專用。
所以還有些位置是空的,楚憐左邊就暫時沒人。
臨近九點,人開始多了。
楚憐看見莫飛站在了場內,男生看起來高壯,皮膚是蜜色的,手臂上的肌肉鼓起來,看起來很有年輕的力量。
上個世界……顧斂周也是這樣的體格。
皮膚也是這樣的顏色。
楚憐的思緒被後麵排湧動的聲音打亂——
“臥槽!顧斂周來了?”
“他來當候補了?”
“可我看到這次比賽名單沒有他啊。”
“不會是過來陪女朋友了吧。”
“啊!啊!他有女朋友了嗎?”
“是的,我是他女朋友這件事終於隱藏不住了嗎?”
“……”
顧斂周雖然平時冷漠,但並不是高傲到不愛理人那種,相反他很有禮貌。所以從入學內就榮登了校草寶座直沒被超越過。
確實是男女都喜歡的那種酷guy。
“臥槽!他離我越來越近了!”
“操,不會真的是老找我的吧。”
楚憐的臟隨著這些聲音跳動得紊亂,接著,他感覺旁邊有人坐下來。
熟悉的清冽氣息傳來,楚憐抬,就這麼和顧斂周對上視線。
男生今天好像剪了頭發,短利索了些,額前的碎發遮,被風吹起時漆黑的睛露出來。
穿著黑色外套,很鬆,但肩膀很寬,顯得人清朗卻不削瘦。
身後眾人先是安靜了片刻,隨後是爆發——
“操?旁邊那個是楚憐吧。”
“楚憐?你說藝術係那個?”
“前段時間不還說他看上顧斂周了?結果還真的在起了?”
“顧斂周還真被他追到了,高嶺之花哎。”
“不過也挺正常,他們坐起好般配。要是楚憐追我,我就算知道以後被甩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