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楚憐再去射擊隊的時候,很少看到沈成安,不僅練習場上沒看到,市裡的比賽也沒有他的名單。
顧斂周沒再提起他的事情,後來楚憐還是聽射擊隊裡有人說他因為打架生事被暫停比賽了。
係統也說了那隻是個配角,並沒有對顧斂周造成多大影響。
楚憐才放心下來。
比賽前一周,顧斂周要去市裡集訓,碰巧的是對方的生日剛好在那幾天。楚憐便提前把生日禮物給了他。
“這是什麼?”
顧斂周拿著少年遞過來的小瓶子,“香水嗎?”
“嗯。”楚憐是在商場試了好幾家專櫃才找到的——和顧斂周身上那股檀香味相似度很像的香水。
顧斂周擰開聞了下:“怎麼會想起送我這個?”
楚憐:“因為跟你身上的味道像。”
顧斂周疑惑“嗯”了聲,又湊近聞了下:“我身上是這種味?怎麼跟寺廟裡燒香的和尚一樣。”
楚憐被逗笑了。
看來對方並不能聞出自己身上的味道。楚憐朝他的行李箱裡看了眼,“東西都帶好了嗎?還有沒有沒放進去的。”
“有。”顧斂周將香水放進行李箱,“還差一個你。”
楚憐頓了下,心想這個人怎麼突然變得油嘴滑舌的,沉默翻了下行李,檢查了一遍才送他出門。
集訓應該挺忙,顧斂周隻有晚上才有時間給他打電話,楚憐通常都會問他“累不累”“身體怎麼樣了”之類關心的話,那頭回答完了之後似乎有些不滿。
“你就不想我嗎?”
楚憐愣了下,“有點吧。”
顧斂周倒是很坦誠:“我特彆想你。”
特彆膩歪還差不多。
楚憐也沒想到顧斂周談起戀愛來能這麼黏人。也不知道現實世界會不會也這樣。
他突然有點期待見到他。
大概是聽他長時間沒說話,顧斂周有些緊張:“想什麼呢?”
楚憐回神,突然問:“你以後是轉到建築係了嗎?如果不學射擊的話。”
那頭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暫時還不清楚,可能轉到建築,也可能轉到金融。”楚憐抿著唇,又聽見他輕笑了聲:“怎麼?不想讓我學這些嗎?”
楚憐想說是,可覺得這麼說出來又太把自己當回事——顧斂周學什麼是他的事情,也不會為了自己一兩句話去改變以後的道路。
可他……不想讓對方放棄。
紀星延和莫飛正好回了宿舍,楚憐說了兩句就迅速掛了電話。顧斂周在另一頭聽著“嘟嘟”的忙音,垂著眼睛,眼底的情緒翻湧著。
顧斂周不在,楚憐也沒課,日子突然安靜下來。
他想起射擊俱樂部還有幾節課沒上,乾脆去打發下時間。
裡麵人一如既往的多,楚憐練了一個小時後坐在長椅上,旁邊就有人坐下來,他側身看了眼,是林眷。
對方桃花眼斂著:“怎麼了?一個人過來。”
楚憐:“顧斂周去參加比賽了。”
“他怎麼還在參加?”林眷頓了下,“前段時間我問他,他說以後會退出射擊隊。”
看來是真要退出。楚憐:“他確實要退出,不過要參加完兩個月後的全國比賽。”
“這樣啊。”林眷拖著尾音,盯著安靜漂亮的少年,笑著道,“你看起來好像情緒不高。”
“嗯?”
“其實他放棄射擊也是遲早的事。”林眷拿出打火機,想起這是在射擊場,又放了回去,“以前是為了父母學的,現在都不在了,學了也沒意思。”
他又轉身,看向楚憐:“你知道他手腕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比賽那天,華大許多學生都去了現場。
楚憐是跟紀星延一起去的,他們的票在中間位置,雖然距離遠,但對於拍照來說挺好。
楚憐帶了新買的相機,給顧斂周拍了許多照片。
那天比賽,顧斂周毫無疑問是第一,分數超出第二名許多,直接晉級了全國射擊比賽。
顧斂周拒絕了聚餐,跟楚憐直接回了學校。
不過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很晚,宿舍樓開始門禁,顧斂周帶著楚憐去了附近他的房子。
房子是顧斂周買的,不是特彆大,不過一個人住也足夠。顧斂周的東西挺多的,像是把從小到大的生活用品都搬到了這裡。
看來確實和原本的家庭不太和睦。
楚憐洗完澡後,毛巾掉到了地上,撿起來的時候發現靠近床尾的裡側有個東西——仔細看是一塊金牌。
金牌上蒙了一層灰,右邊還有些扭曲。擦掉灰後,上麵的時間是五年前。
那時候顧斂周還在上初中。
可顧斂周似乎並不在意這塊金牌。楚憐想起他今天拿的金牌也是被隨意放在客廳的餐桌上。
楚憐垂下眼睛,抽出紙巾將金牌細細擦好,放進了書包。
中間兩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楚憐按部就班準備期末考試,而顧斂周開始參加轉係麵試,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學什麼,所以每個麵試都參加了。
大部分麵試都是在一個大教室裡,麵試者上去演講自己做的ppt,老師坐在第一排,剩下的學生坐在後麵的座位。
楚憐邊聽的同時會邊幫顧斂周拍照。
全國射擊比賽很快就要到了。
這次集訓的時間是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