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從來不知道係統還有這種效果。
每次哭到快暈過去的時候,它又十分“貼心”地給他恢複體力,顧斂周明顯可以感覺到他精神好不好,於是更加肆無忌憚。
楚憐皮膚白的幾乎透明,那塊火紅的楓葉文身顯得格外特彆。
到後來,他的後腰塌下去一片,顧斂周順著他的脊背,最後將吻都落在楓葉文身上。
一點一點的,像個虔誠的信徒。
隻是這個信徒精力太好,一開始的親吻隻是假象,最後越發用力。
天亮的那刻,原本即將要昏睡過去的楚憐再次被係統恢複體力,結果下一秒就聽見顧斂周低沉的聲線:“我怕是會死在你身體裡。”
……變態。
楚憐當沒聽見,眼皮重的睜不開。
於此同時,他聽見係統的聲音響起:【攻略進度:百分之百。】
*
楚憐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背後有個熱源。
他發現顧斂周特彆喜歡事後的一些擁抱纏綿。不僅抱,還要緊緊抱住,一點也不嫌累嫌熱。
大概是睡眠淺的原因。
不過他並不介意這些,反而喜歡聞對方身上那股清淡的檀香味。
被那樣折騰後,楚憐渾身都乏,之後的幾天都不太動,嬌氣的連手指都懶得抬。一般人都看不下去,可顧斂周就喜歡這種親力親為,什麼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有著病態的占有欲。
可他同時又十分尊重楚憐的想法。
所以兩個人幾乎沒有吵過架,反而在一天天的日常相處裡讓周圍人逐漸相信,他們是被彼此的靈魂吸引,而不是見色起意的一時貪歡。
學校的論壇首頁由一開始的黑貼變成了CP貼,無數同人文和漫畫產出。
樓瞬間蓋得無比高,更有剪刀手大大給他們弄了個視頻,播放量和轉載量都驚人。
不過楚憐和顧斂周兩人都很低調,他們不在公眾場合做太多親昵的動作,可光是安靜的陪伴和充滿愛意的眼神,就足以讓人覺得——他們之間容不下其他任何一個人。
因為在市裡拿了冠軍,顧斂周直接去了國家隊,被推舉到奧運會備賽運動員名單裡。這裡高手雲集,所以教練給他的特訓更加嚴格。
兩人相見的時間少,不過楚憐也有自己的事情。他的畫被導師看中,對方好像開始帶著他跑畫展,激發了不少靈感。
最後,楚憐的畫在全國拿了特等獎。
“差等生”的頭銜被他無聲靠著實力摘掉,楚憐一時間成了全校的風雲人物。來告白的男女無數。
於是當天晚上,某人不知道是哪兒得到了消息,從遠隔千裡外的訓練基地給他打電話:“喂,在乾什麼?”
顧斂周的聲音裡帶著些喘,大概是剛跑完步。
他們除了射擊有關的訓練外,平時也會進行一些長跑和無氧訓練來增強身體素質。
楚憐看了眼手上的毛巾:“剛準備去洗澡,你呢?”
他倒是無心的一句話,對麵男生被撩得呼吸都重了,沉默片刻,才啞著聲音:“好想你。”
楚憐咳了聲:“不是還有一個月就比賽了嗎?比完賽我過去找你。”
顧斂周“嗯”了聲:“你在公寓嗎?”
“在呢。”
因為要經常跟著導師出差,楚憐有時候回到學校已經是深夜,宿舍門禁早就過了,於是顧斂周臨走前將鑰匙給了他,讓他好好住著。
楚憐乾脆帶了一些衣服過來,大部分晚上就在房間裡畫畫。
顧斂周:“現在在浴室嗎?”
楚憐推開浴室門的手頓了下:“剛要進去。”
“你站在洗手池麵前了嗎?”
“……”
“你現在是什麼樣子的?穿衣服了嗎?”
“……”
雖然顧斂周說的都是問句,但語氣帶著些毫無疑問的堅定以及一點兒……循循善誘。
“顧斂周,你要……”楚憐抿了抿唇,相處這麼久,以他對男人變態程度的了解,該不會——
下一秒,顧斂周的聲音就從聽筒裡傳來,帶著點失真。
“憐憐。”
“想聽你的聲音。”
*
浴室裡,少年全身的皮膚都泛著紅,眼睛裡起了層霧氣。
他抬頭,盯著鏡子裡的人。
纖細的脖頸繃著漂亮的線,看起來有淩虐破碎的美感。眼尾和嘴唇都紅得發深,像是被重重碾磨過的玫瑰花瓣。
仿佛能聞到糜爛的汁水香氣。
可仔細聞,卻又是一股清淡的奶香。
楚憐垂下眼睛,聽著手機那頭低啞的聲音,吸了吸鼻子,小聲道:“我、我自己不行。”
那頭沒有說話。
楚憐有些挫敗,本來是想好好洗個澡,被對方一點點誘惑到現在這副樣子,不上不下……也沒人幫他。
“你討不討厭啊……”
楚憐也是第一次在電話裡這樣,回過神來,渾身無法達到舒適點的同時又覺得羞恥極了,於是將氣都灑在始作俑者身上。
片刻,對方終於說話了,“等會兒。”
話音落下,楚憐盯著手機還沒反應過來,浴室的門被打開——
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愛鎖門,這個習慣對方也知道。
隻是門外的人……楚憐方才失神的臉頓時變得清明起來,心跳開始不穩:“你……你怎麼回來了?”
顧斂周:“放兩天假,想給你個驚喜。”
“……”
顧斂周說完就將行李放在腳邊,走到楚憐身邊,伸手直接將人撈起來抱到洗手台上。
兩個月不見,男生曬黑了一些,手臂和肩膀比臨走前更結實了,整個人開始褪去少年的青澀,輪廓也逐漸成熟。
隻是眼底洶湧的愛意沒變過。
熟悉的檀香氣味壓過來,楚憐後腰直哆嗦,他本以為對方會直接親過來,沒想到男人卻緊挨著他的鼻尖,似有似無在他嘴唇上親碰著。
更難受了。
楚憐眼睛已經逐漸開始迷離,用腳踢了他一下。
顧斂周脖子上的青筋突起,嗓子啞得不像話,偏偏還要惡劣地咬住楚憐的耳垂:“是不是那個人不是我,就出不來啊。”
“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嗎?”
……
楚憐也不知道自己在浴室待了多久,隻記得被抱到床上的時候指尖上的皮膚已經開始發皺。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斂周正在他身旁。
兩個人緊緊抱著,嚴絲合縫的。
男人閉著眼,睫毛垂下,落在眼底有一小片陰影。看起來疲憊又滿足。
係統:【能不滿足嗎?屏蔽了我一晚上。】
確實,幾乎顧斂周在的時間裡,係統都會把自己屏蔽掉,而兩個月竟然是它跟宿主溝通更多的時段。
係統突然有點想綠這個男人。
顧斂周的下頜線又清晰許多,看起來瘦了,大概是最近訓練辛苦。楚憐想了想,最後也隻是上前捏了捏他的臉。
小聲道:“……變態。”
哪想到剛說完,下一秒顧斂周就睜開了眼。
明亮又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過來,半分剛睡醒的慵懶混沌都沒有。
楚憐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乾、乾什麼。”
顧斂周湊過來,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少年的耳根立刻泛起一片紅,眼睛瞪圓,含著訝色,隨後凶道:“你……你敢。”
顧斂周被他可愛到了,又用力將人抱在懷裡揉了揉。
假期過得很快,兩人哪裡也沒去,一直膩歪在一起。楚憐感覺自己時刻被一條大型犬纏著,雖然負擔太重但也不忍心推開。
不過他以後再也不會胡亂在電話裡亂來,免得這個變態沒完沒了。
*
數個月後,奧運會如期舉行。
楚憐跟射擊隊裡的其他人圍坐在一起,顧斂周是今年華大唯一一個進奧運隊裡的。
各個國家射擊選手出場時,周圍幾個隊友比賽場上的人還激動,開始大喊:“顧斂周衝啊!”
“老顧加油!真他媽帥!”
楚憐作為家屬,反而安靜坐在角落裡。
係統問:【宿主,你緊張嗎?】
楚憐手心發汗:【有點。】
隨著幾聲槍響,靶心的報數,分數的積累——華大的第一枚奧運金牌塵埃落定。
射擊隊的一群人歡呼雀躍,有的人還激動落淚,相互擁抱。
楚憐吸了吸鼻子,開始高興地跟眾人碰杯。他不勝酒力,腦子有些暈,但精神卻是亢奮的,一晚上跟顧斂周發了無數條短信。
直到半夜才被同伴打車送回公寓。
而第二天下午,睜眼的時候,楚憐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昨晚在電視上看見的男人,此刻一張俊臉清晰放大在自己麵前。
嗯?
楚憐揉了揉眼睛,聽見了一聲輕笑。
這時,他幾乎可以判斷麵前的人就是如假包換的顧斂周,隻是……昨晚上才剛奪冠,今天就回家了?
他靠在枕頭上,又側過腦袋,因為剛睡醒鼻音很重:“你坐晚上的車回來的麼?”
“嗯。”
“有點趕,怎麼不坐白天的車?”
顧斂周眉毛挑了下,湊近:“因為有個小壞蛋給我發了一整晚的消息。”
楚憐頓了下,立刻坐起身,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都亮,估計沒電了。
他昨晚喝了酒,醉了之後也不知道自己都發了什麼。係統在旁邊幸災樂禍:【好多條都打了馬賽克,我想告訴你都看不到。】
“……”
楚憐有些心虛,想重新躺回去用被子蓋住臉,結果就被顧斂周拽住腳腕。
男人的手掌似乎更粗糙了些,摩挲地令他立刻沒了力氣。
顧斂周坐在椅子上,用腿夾住他,拿出手機,對著屏幕慢條斯理地念。
[我就說你一定行的。]
[你拿了奧運冠軍,特彆棒。]
[我們好多人都誇你了。]
聽到目前為止,楚憐都覺得挺正常——得了冠軍就應該誇嘛。
結果接下來的越來越奇怪,尤其是被顧斂周低沉的語調念著。
[希望你手上的繭可以少點,每次碰我的時候我腰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