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意又從床底翻找出幾包的藥包,容卉打開藥包聞了聞,發現每個藥包內都放著不同相克的藥材。
看來他打算如果一次毒不死,就多毒幾遍。
容卉眉眼沉下,眸中的光亮逐漸散去,黑得仿若兩團深不見底的漩渦。她唇角勾起眼卻不帶笑,聲音涼薄:“彭詠思會付出代價。”
——又是這樣的表情。
紀雲意站在離她幾步之遙,光線明亮下,將她神色儘收眼底。
比起人類,她更像一隻靠本能行事、充滿野性的幼獸。
如今這隻幼獸不再休憩,張開獠牙,睜開嗜血的雙眸正欲絞殺獵物……
兩人離開彭宅,將證據儘數上交於陽平府。
很快,彭家外就圍了一堆衙役。守著大門的小廝看是衙門的人,也不敢攔下。把門開著,自己快速跑到主臥那邊告訴彭詠思。
可惜彭詠思此時還昏迷著,未能醒來。
待他清醒過來時,手腳已經套了鐐銬,不知何時竟已身處獄房中。
“大人,發生了什麼?”
他還以為自己在夢中,難以置信握住獄門,頭發亂糟糟披散,朝著外麵的衙役大喊:“我怎麼會突然在這裡?”
隻聽那衙役冷哼一聲,留下一句,“你的罪行已經被揭發了,等明早府尹於公堂審問你就知曉發生了什麼”就不再開口發言了。
彭詠思還想再說什麼,就見自己身後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彭郎?這是在哪?”
一聽到這女人的聲音,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即心冷了一大半,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發現了。
他踉蹌跌倒坐在地上,隻喃喃著:“完了,完了……”
…
容卉解決了一件大麻煩,正想對柳箔道謝,卻沒想到柳箔隻道一句:“既然案件已被偵破,我也沒有理由留在這裡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翻牆離開,消失在了夜色中。
“跑這麼快……?”
容卉撓了撓自己的臉,心想他有這麼嫌棄自己麼。
正準備回寧安坊告訴江春翠這件喜訊時,卻發現陽平府門口的石獅子旁正站著雙瑞,他身後停著一輛馬車。
雙瑞一看到她,就笑了起來:“容大夫,修明王府有請。”
容卉這才想起來自己能出獄的真實原因——為了更方便給修明王治病。
她沒有理由拒絕,乘上馬車同雙瑞一齊前往修明王府。
隻是這一次兩人沒有去臥房,而是走了另一個方向,前往書房。
雙瑞推開門,沒有進去,對容卉做了個請的手勢。
待容卉踏進去後,啪嚓一聲響,她身後的木門被人合上。
“來了?”
紀雲意將書放在檀木桌上,墨發錦衣,書桌兩旁燃燒著的蠟燭為他鍍上了一層暖光,襯得他眉眼如畫。隻是那雙眼睛裡的情緒實在算不上柔和,宛若藏著寒徹骨的冰渣。容卉被看得呼吸加重,手心也冒出淺淺冷汗。
“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垂下眼,艱澀開口,“王爺想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就行。”
容卉猛然抬頭,睫毛像蝴蝶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