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逼不得已(2 / 2)

容卉鬆了一口氣。

容卉怎麼想不是紀雲意在意的事情,他沒有關注容卉變幻莫測的臉色,徑直走到床榻旁,慢悠悠將身後披散的烏發捋到自己的左胸前。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從紀雲意身上傳來。

“過來吧。”紀雲意脫下外袍,裡衣半敞著躺在床榻上。容卉走過去,為他身上蓋上了一層陰影。

她背光而立,俯視床榻上的男人,片刻後才開口:“是,王爺。”

容卉粉唇飽滿瑩潤,吐息間仿若兩瓣正在分合的櫻花。

紀雲意從底下仰望容卉,能更清楚看清她深藏於眸中的傲慢。

雖然她一直在偽裝自己的情緒,但終究太年輕,周身所溢出的強勢與冷漠就如同熱水散發的霧白水蒸氣,即使不親手接觸熱水,也能知曉其中蘊含的滾燙熾熱。

也不知這熱水是否會像岩漿那般隨時噴濺出來將人灼傷。

“王爺,民女開始了。”

因為不斷被紀雲意施壓掌握主動權,容卉心中的不滿透過針尖噴湧而出——

她這一次施針比往常粗暴了不少。

紀雲意感受身上如火如冰的極端痛苦,竟忍不住輕笑出聲,笑到渾身發顫。

容卉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後退,手腕就被紀雲意死死掐住。

“彆停。”紀雲意眼眶泛紅,他喘著氣,向來冰冷的雙眸此時暗潮湧動,見容卉還是沒有動作,他再次重複,“彆停下來。”

容卉被這雙眼睛看得頭皮發麻,心臟似乎被毒蟲蟄了一下開始皺縮顫動。

“民女……明白了。”容卉咬住嘴唇,躲避那道侵略性極強的視線,“王爺,麻煩您將手鬆開。”

手腕上力度陡然消失,容卉無聲鬆了口氣。她掩下眼裡的情緒,專心致誌為紀雲意施針。經過他這麼一打岔,她怕自己不小心把紀雲意給整出癔症了,不敢再像方才那樣隨心所欲。

針灸過程是對兩個人的雙重折磨。

針灸結束後,容卉迫不及待抽出紀雲意身上的銀針,隻想著快點離開修明王府,越快越好。

“停下。”容卉剛轉過身還沒走兩步,就被紀雲意冷聲喊停。

他對上容卉的眼睛,嘴唇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忘了告訴你了,明日你同本王一起進宮。”

“這麼快?”容卉抬起頭,猝不及防對上紀雲意漆黑如墨的眼睛,又馬上將頭栽下,說話聲音越來越低,“會不會太著急了點?民女所開的寧安坊還需要……”

“不必擔心此事。”紀雲意穿上裡衣時忍不住皺眉,衣服上洇濕的汗水讓他穿著很不舒服。乾脆將裡衣扔到一邊,隻拿起外袍寬鬆披在身上,重新抬頭朝容卉道:“給你的報酬足夠你這輩子無憂無慮。”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

容卉暗歎一口氣,卻不敢再推拒,隻好裝出一副開心的表情,揚起音調道:“謝王爺賞識!”

容卉晚上被迫留宿在修明王府,天剛蒙蒙亮就聽到門口傳來三聲叩叩敲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