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卉被看得汗毛豎起。
她隻覺得紀雲意此時的神情格外滲人古怪,他看她的眼神並不像是在看一個人,仿佛在看一個備受世人垂涎的稀世珍寶,這種錯覺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容卉不自在伸出舌尖舔上自己的唇珠,趕忙把自己方才的想法甩出腦外,眼神躲閃道:“王爺……民女並非自願離開的。”
“是麼?”紀雲意看著容卉染上水光的唇珠,並沒有聽清她方才說了些什麼。
容卉被他看得心臟突突跳,將眼垂下躲避他如實質的視線。
“民女說的都是真話。”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委屈。
咈哧——
馬匹突然噴出一口氣,搖晃腦袋。
容卉嚇了一跳,低頭穩住身體。再次抬起頭後發現有一隻修長的手正直直朝她伸過來,容卉下意識閉上眼睛屏住呼吸。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來,額頭上傳來小心輕柔的觸感。
“本王相信你。”他說。
聲音平靜,卻讓人格外信服,容卉高高吊起的心總算是安穩落了回去。
她睜開眼睛,發現對方正目不轉睛為她理額上的亂發,和她先前見過的一些富貴人家在小心打理自己心愛的瓷器、畫卷神態一模一樣。
容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怎麼了?”紀雲意自然察覺到了容卉情緒的變化,還以為她沒從方才的受驚中走出來,輕聲安慰,“彆害怕……”
“傷害你的人都將付出代價。”紀雲意應該很少安慰過人,聲音生硬冷漠,比起安撫聽上去更像是威脅。
容卉知道紀雲意沒有惡意,於是揚起笑容回答:“謝謝王爺。”
哪知修明王聽到她這句話後突然收回手,沉默半晌後吐出四個字:“彆這麼笑……”
容卉表情一僵:?
又聽紀雲意補充道:“太假。”
容卉:有病?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裡瘋狂默念紀雲意惹不起,氣憤回頭直視前方,沒注意到紀雲意的耳垂攀上了一抹詭異的粉暈。
…
紀雲意在皇宮內有專門住的宮殿,名為沂玉宮。
進了皇宮,紀雲意要方才跟出宮的士兵去處理馬車和車夫,令他們追根溯源,自己則駕馬朝沂玉宮奔去。
按理說皇宮內不可駕馬,可紀雲意駕馬卻也無人敢置喙,路上的宮婢太監一個個栽著腦袋當做沒看到這回事。
到了沂玉宮,紀雲意將容卉抱下馬,三步做兩步邁進寢宮,將容卉放到自己的床榻上,再取下包裹在她身上的他的外袍,又解開之前簡單為她包紮的布條,方便宮婢為容卉處理傷口。
被血痂黏住的布料不好處理,得單獨剪留下來用熱水一點點融化才行。
宮婢早已準備好熱水和剪刀,等紀雲意退到一邊後,她連忙走上前小心翼翼為容卉剪開被血痂黏住的布料。
全都剪好後,宮婢還沒來得及回稟紀雲意,就見容卉直接將她身上破破爛爛的外袍脫下來。
而紀雲意就站在床榻的不遠處看著她們。
按理來說女子在外男麵前脫衣解扣實屬不雅不德,可看容卉泰然自若的模樣,宮婢將口中阻止的話吞入喉嚨,說不定眼前這位漂亮姑娘未來將被修明王娶入府,她還是什麼都不說為妙。
“王爺。”
一名頭發蒼白太醫趕來,對紀雲意行跪禮。
紀雲意頷首:“起來吧。”
太醫晃晃蕩蕩站起身,側頭看向床榻方向,發現床幃被掀開,能直接看到坐在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