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神定生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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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空陰沉沉壓了數片黑雲,閃電如蛇穿梭期間,遠處雷鳴轟隆隆震得窗欞搖晃,潮濕的泥腥汽順著窗縫吹進來。

“怎麼突然要下起雨了?這天氣,雨來得著實古怪……”

“應是婆神顯靈,很滿意這次的祭品。”

那幾個老嬢嬢又過來了,看到容卉醒來也不意外,醒就醒了,左右隻是個嬌弱千金小姐,反抗不了,她的力氣哪有她們乾農活的力氣大?

一老嫗用粗糙老繭的手撫摸容卉水豆腐似的臉頰肉,手指緩緩上移,停到那雙泅黑的眼,歎息般道:“姑娘,可彆這般瞪著老嫗,獻祭給婆神,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容卉眯起眼,聲音涼薄,“既然如此,為何不獻祭你們村的女子?”

“雀飛村的人都是婆神的信徒,信徒是用來為婆神解決人間醃臢事的,真到了為婆神獻祭的那天,雀飛村無人會拒絕。”

容卉隆起的眉毛忽地鬆下來,她似笑非笑道:“希望真如你所言。”

“和她廢話作甚,”另一紫衣老嫗突然把容卉從床上拖起來,手指枯瘦力道大得卻如鷹爪,她眼袋又大又鬆弛垂在兩眼下,眼神陰鷙,“姑娘,老實一點,不然就把你舌頭割了……”

“少了舌頭,不影響獻祭。”

手臂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容卉唔了聲,眼底劃過鬱悒殘酷的暗光,半晌,她示弱般低聲道:“我明白了。”

老嫗看她這副軟弱可欺的模樣,便也鬆了手,冷哼一聲:“甩什麼臉色,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

容卉心裡冷笑,這福分給你你要不要?

她不動聲色掃過房間的一塊小角落,沒有看到紀雲意,看來他先被帶走了。

離開房間,能聞到大風都劃不走的熱潮香火味,並且今天的氣味比昨日更甚,仿佛整座村都被置在了煙爐裡。

她被紫衣老嫗帶進紅色的狹小轎子裡。

“老實待著,敢逃跑就不會對你這麼好聲好氣了。”

老嫗麵色冷沉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

——諒她也跑不走。

轎子被四人牛高馬大的麵具人扛著,很穩並不顛簸。

沉澱了許久的暴雨終於來了,外麵響起無數珍珠落地的巨大嘈雜聲響,容卉透過窗簾罅隙看向天際,雨幕把四周都刮白了,即使這樣轎子也很穩,他們踩在泥濘濕滑的地上如履平地,也不知道這條路送走了多少姑娘。

一滴豆大的雨珠落入的眼睛,濕濕涼涼,容卉收回視線,任由那滴雨順著右眼滑下,她在替彆人哭泣。

轎子搖搖晃晃,直到在一個山洞前才停下。一隻大手穿過轎簾,伸進來將她鉗出。

正是抬轎的其中一人。

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泅濕,濕噠噠貼在身上,結實有力的上半身若隱若現展現出來,容卉攏眉甩開他粗糙的手,後退一步站穩後忽地綻出春花般的笑容,聲音甜如蜜糖:“我喜歡你的身子骨,但不喜歡你,所以我不會放過你。”

男人已經聽過無數女人求饒咒罵的話,容卉這樣輕柔緩長的聲音倒是少見,他低頭看向她的臉,是他見過最美的,愣住神,心中暗歎紅顏薄命,沒聽清容卉說了什麼,也沒把她的話當回事,麵色冷峻道:“快走。”

容卉後退一步躲過他的手:“我自己走。”

山洞充滿濕冷的土腥氣和嗆鼻的香火味,容卉漫不經心問:“我兄長在哪?”

“……”見男人不回話,容卉很有耐心地重複了幾遍,最終他煩不甚煩粗聲開口:“你兄長早就到了。”

“為什麼他比我先到?”

“一隻獻給婆神的‘獸’罷了,自然快馬加鞭送去了。”

“你們信仰的婆神還真是有趣,把人作獸,那人在祂眼裡豈不是豬狗不如?”

容卉仿佛沒看到男人冰冷刺骨的視線,不緊不慢道:“要是婆神想要的並非我們兄妹二人的命,而是你們的命呢?”

“住口!”男人的臉藏在麵具後,隻能聽他惡狠狠道:“你再冒犯我們的信仰,就把你的舌頭給拔了。”

“也彆怪我們將你淩遲至死,婆神不會怪罪我們。”

容卉聽此,故作害怕,顫抖地白了臉,服軟道:“好了,彆這麼生氣,我不說就是的了。”

“我怕疼,可不想臨死前還要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