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林喜出望外,“這還不好辦啊,你等著啊,我這就去取家夥,我再過來找你?”
佟珍珠說,“彆,就直接去後山吧。“
趙建林一陣風似的走了。
佟珍珠洗了把臉,匆匆趕到的時候,趙建林已經拿著手風琴,在一棵老榕樹下等著她了。
他衝她燦然一笑,指了指剛從鎮上買回來的米糕,說,“挺甜的,你嘗嘗。”
佟珍珠沒說話,趙建林又問,“想聽什麼曲子?”
佟珍珠搖頭,“什麼都不想聽,我有話跟你說。”
趙建林的一顆心怦怦跳,偏要做出一份不在意的樣子,得意的抿了抿唇,“什麼重要的事兒,還非得來這兒說啊?”
佟珍珠正色說,”趙建林,你彆白費功夫了。“
”這都半年了,咱倆要是能好,早就好上了。“
”我看農場喜歡你的女知青不少,你趕緊的挑一個吧,彆兩頭都落空了。“
”反正,咱倆是不可能的了。“
趙建林一愣,先是懷疑自己聽錯了,然後懷疑佟珍珠是在說反話,反正,他不信,“佟珍珠,你彆不承認啊,你不是跟景峰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你喜歡的不是我?”
去年秋天他從北京來到五分場,這破地方哪哪都沒瞧上,唯獨一眼瞧上了佟珍珠,從那時候開始追,這都大半年了,兩人的關係還是正常的同誌和乾活搭子的關係。
雖然關係沒有更進一步,可見天兒在一起乾活兒,佟珍珠雖說是個大美人,但特保守,日常除了他,和其他男知青接觸的極少。
至於景峰,他是猛罕鎮政府的乾部,同時也是鎮長的侄子,前一陣子來農場調研,也是一眼就看上了佟珍珠。
鄭重其事的托了田場長做介紹人,還許諾兩個人訂了婚,就會幫著把佟珍珠調到鎮政府工作。
在農場一天天風吹日曬的,樹林子裡還有各種蚊子毒蟲,能在辦公室坐著上班,是多少女知青夢寐以求的。
但佟珍珠還是拒絕了,並且跟景峰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農場很多人都猜,佟珍珠喜歡的應該是趙建林,他自個兒也是這麼認為的。
佟珍珠嗤笑了一聲,“當然不是你。”
趙建林心裡惱怒,麵上卻是嬉皮笑臉的,上前一步逼問,“那這個人到底是誰?”
佟珍珠說,“是誰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反正你隻要記著,我跟你不合適就成了。”
趙建林卻又笑了,“彆是找了個借口吧,你能喜歡誰?指定壓根兒沒有這個人!”
他猜的倒也沒錯,佟珍珠的確就是找了個借口,而且因為農場都知道,趙建林這半年一直在追她,景峰一定也會誤會,以為她喜歡的是趙建林。
這事兒她的確是把他利用了一把。
佟珍珠十分沒誠意的說,“不管怎麼著,我先給你道個歉,我本來就不喜歡你,但卻耽誤了你這麼長時間,有這功夫,你搞定兩三個姑娘都應該不在話下。”
趙建林一向自詡,論拍婆子的本事,在東城南明胡同一帶,沒人能比得上他,可聽了這話吧,又覺得特彆的不順耳。
他挺生氣,“佟珍珠,你到底啥意思,怎麼就突然翻臉了?”
佟珍珠冷笑了一聲,“我早就想翻臉了,我要不翻臉,你不成天像個膏藥似的纏著我,煩都煩死了。”
“你是不是覺得自個兒長得還成,家裡條件也不錯,還會彈手風琴,不少女知青都喜歡你,自我感覺挺好,是吧?”
“可我覺得,你又懶又饞的,你有什麼能耐啊,還追我呢,我可瞧不上你啊!”
趙建林一下子變了臉色,氣得扭頭就走。
佟珍珠撿起那包米糕硬塞給他。
她這會兒餓得不行了,可渣男的便宜,她不想沾,晦氣。
下午,如她所料,趙建林沒來上工,她一個人費力吧啦的把活兒乾完,心裡對他更是嫌棄的不行。
更不能忍的是,第二天趙建林仍舊沒來。
橡膠園裡有些活兒一個人乾是可以的,比如鋤草,但很多活兒都是需要兩個人一起乾的,要不然知青們也不會兩兩結伴成乾活搭子。
這天組裡派下來的活兒是開荒種樹,橡膠樹可不是隨隨便便種下的,得先修九尺寬的梯田,然後再挖寬九十公分,深九十公分的深坑才成。
梯田兩個人一起修,挖坑的時候,一個挖土一個運土,效率最高。
佟珍珠放下鐵鍁,直接去找馬慶林告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