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許運昌就坐上了從北京直達昆明的火車,第四天順利到了昆明,不過他沒有直接去瑞麗,而是先去找了高誌軍。
高誌軍和以前在農場的時候差不讀,還是一副話特彆多的樣子,他說,“許哥,你來看我可太好了,我上個月還去了一趟五分場,好多知青都不在了。”
雖然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但他們這些人,彼此都走得匆忙,甚至都沒有好好的道個彆。
許運昌說,“我這次也先到五分場看看。”
主要是去看看劉書記一家,上兩次都沒來得及。
“誌軍,黃明全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黃明全就是高誌軍的那個同學,之前幾次去瑞麗,許運昌都是跟他一起合夥兒買翡翠的,但這次他按照以前的地址發了個電報。
等了一個星期黃明全也沒回。
高誌軍歎了口氣,“許哥,你還不知道吧,他出事兒了,去年跟著緬甸人去賭石,買的時候覺得都不錯,回來開得都是廢石。”
“有人把他的東西調了包。”
“這一下賠進去不少錢,這不他的兒子又病了,他老家是保山的,你發電報到瑞麗,他指定收不到。”
“他兒子得了脊髓炎,估計現在也沒心思做生意了。”
許運昌先去了版納,一大早就出發,傍晚才到了五分場。
劉書記一家都又驚又喜,幾個孩子都圍著他說話,劉大嫂也說,“運昌,真是想不到,這一年走的知青可太多了,天南海北的,出了本地的,還沒有回來看看的。”
她倒了一大碗紅糖水,糖放的有點多,許運昌不想喝,說,“嫂子,給我來一碗白水就行了。”
劉書記現在還覺得許運昌裝病的事兒不對,他隻要多等半年,上邊的政策就下來了,無論是招工還是招生,最重要的是在農場的表現,不太受家庭的影響了。
推薦許運昌上大學他沒有把握,但招工回城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可倒好,檔案上多了一條慢性病。
劉書記冷笑了一聲,“糖水都不能喝了,這是真病了?”
許運昌笑了笑,“我病好了,大夫已經給我開了痊愈的證明了。”
劉書記又問起老師和師母。
其實許教授給他來過一封信,在信裡說了已經調回北京了,但因為老師總是報喜不報憂,劉書記還是不放心。
但聽到許運昌說得那麼具體,也就放心了。
劉大嫂則問起了佟珍珠的情況。
許運昌說,“她也好著呢,在天壇醫院工作。”
劉大嫂笑著說,“要不是許教授,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倆早就結婚了,運昌,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信裡不說啊?”
說著,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紅包。
許運昌堅決不要,翹了翹嘴角,“我要是說,我其實已經來了雲南兩趟,你們是不是會特彆生氣啊?”
劉大嫂沒說什麼,但劉書記立馬拉了臉,“來雲南怎麼不來農場看看,你來這邊乾啥來了?”
許運昌說,“北京那邊有些藥材特彆缺,藥材站的同誌委托我過來收購藥材。”
他之前在農場,不但很會挖藥材,還在山上種三七,這事兒劉書記其實是知道的,許運昌臨走,還把三七的詳細種植方法寫成資料給了他。
五分場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再是軍事化管理了,部隊都撤了,又改成農場管理了,劉書記現在的身份就是農場的書記。
為了改善農場的條件,他把資料給了田場長,現在後山上已經種了不少的三七,長勢歐變還不錯。
預計三年以後的產量不會差,到時候農場就有錢了,換電機修房子都不是問題了。
劉書記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在農場待了兩天,許運昌就去了景洪,從景洪坐車到了保山,但按照高誌軍給的地址,卻沒有找到黃明全。
他隻能從保山坐車,一個人去了瑞麗。
好在他運氣不錯,第二天就在街上碰上了賣報紙的大媽,以前黃明全都是通過她,聯係緬甸玉石供應商的。
大媽帶著他見了一個中年男人。
這男人倒還記得他,比比劃劃的說著話,大部分是緬語,偶爾蹦出了一兩個漢字。
許運昌連蒙帶猜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