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芸搖頭:“哥哥用不著我照顧,他自己帶了不少人。”
文禦遙便不再說什麼,點了下頭,默許奇芸自由活動。
奇芸來到停放屍體的屋子,從窗外朝裡麵看了一眼,發現她口中的小寡婦,正坐在離屍體很遠的牆角,看起來被嚇得不輕。
她心中暗笑,卻不急著要走,一計忽然上了心頭,不乾成點壞事不想走了。
奇芸繞了一圈,找到其他院落修士晾曬的道服,抽了一件淺色衣服拿走。
她站在停屍房窗戶外,將淺色道服從頭頂披在身上,扮作遊蕩的孤魂野鬼,發出幽幽歎聲:“……夫人……我回來了……”
小寡婦看向被陰風推開的窗戶,愣了好一會兒,忽然尖叫一聲跳起來,撞開門跑了出去。
奇芸在她身後憋笑不已,趁著沒人注意,連忙扒開衣服,趕緊從另一條路溜了。
……
槲離離從外麵回來時,文澄正好一頭撞她身上。
“詐屍了?”槲離離奇怪道。
麵前的人和她擁有著完全相同的容貌,但內裡的魂魄,卻是膽小怕事的文澄。
槲離離將手放在文澄頭頂,淺綠色藤蔓抽離,纏繞上她手腕,沒入皓白的皮膚下。
當所有藤蔓抽出後,麵前的人又恢複成沒有實形的文澄。
文澄嗚嗚咽咽拚命點頭,話都說不完整,看來是被嚇得有夠嗆。
但當槲離離進了門,卻什麼都沒看見,幾具屍體依然規規矩矩地躺著,位置都沒挪一下……屍體當然不可能挪位了!
槲離離無語:“哪裡詐屍了?”
文澄嗚嗚嗚哭著說:“窗外有鬼!”
槲離離鄙視地看她一眼:“你才是這裡唯一的鬼好麼,整個菩提天可能就你一個鬼。”
文澄還是哭得停不下來。
槲離離是沒想到,讓文澄假扮成自己就那麼一會兒功夫,竟然能嚇成這樣。
“那你先回去。”槲離離說,“我自己呆在這兒。”
真要她走,文澄反而又操心起槲離離來。
最後槲離離在她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將她給趕回盈安閣去了。
當文澄返回盈安閣時,奇芸也還沒有走遠,她在盤算著彆的計劃。
既然已經把小寡婦嚇到一次,那不如乘勝追擊,再嚇她一次,最好這次就要將她嚇破膽,嚇傻最好。
就算沒有嚇傻,把她嚇到風聲鶴唳,一點驚嚇都受不得,接下來關於大宗主後事如何處理,她就參與不了一點了。
最好的結果是,小寡婦被嚇到離開菩提天,或者直接投奔文禦遙、找上奇芸她哥哥尋求庇護,讓他們順手推舟控製起來。
奇芸得意洋洋想到,若真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那她可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思及此處,奇芸也不停留,連忙朝著槲離離這一年住的盈安閣走去。
盈安閣僻靜偏遠,一般少有人會來這裡走動。
先前隻有定時送餐和掃撒的人過來,其他時候不會有人來打擾。奇芸這一路沒碰見一個人,十分順利地來到盈安閣。
她手裡還拎著那件淺色道服,剛一踏進盈安閣,便看見那門口站著一道人影。
發現自己能被人看見的文澄也愣住了。
她早已習慣被人當做透明,突然間驚覺有陌生人能看見她,頓時嚇得僵在原地,跟傻了似的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