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感謝家人(1 / 2)

雨水很快隔絕了視線。

村長聽得“哢嚓”一聲,看著毫不猶豫關閉大巴車行禮存放蓋的司機,聲音都有些顫抖:“大……大兄弟,那位您認識?”

“老板,你們的大貴人!就是他名下實驗室的儀器發現風險。”司機傲然說著,邊朝車門走去:“我們老板的老板的兒子!否則就這山路崎嶇的,都沒有司機敢開。”

邊說司機揮揮手:“趕緊上車。人跟你們無親無故的,這麼幫你們,已經是大善人了。”

村長看著司機帶著的不耐,再回想大貴人那淡然的一聲“該死的鬼”,急急忙忙拉扯還要拖行李的村民,“不要行李了,先走吧,李叔。咱們一個村都知根知底的,到時候都會互幫互助。您兒子小狗也成器著,城裡有房,不缺這點破被褥。”

耳畔的話語一聲聲的傳來,與天上的電閃雷鳴,互相鋪墊,無聲的就渲染出此刻時間的緊迫。可饒是時間在急,秦玨卻覺得自己如同天空那漂浮的黑雲一般,忽然間有些茫茫然,不知該漂向何方。

他能夠篤定騎馬的是田譽。

雨衣下又穿著衝鋒衣,領口被拉起來遮掩住了半張臉,臉上還帶著護目鏡,連個容貌都看不清。但光憑那一聲鏗鏘有力的“緊急避險”,便足夠秦玨篤定了。

可秦玨篤定了,此刻也就愈發迷茫了。

“他為什麼騎……騎馬?”秦玨追上司機,唯恐自己話語太過堅硬,硬逼著自己咬牙加了個語氣詞,稍微顯得溫柔些,“啊?”

司機坐在駕駛室裡拿著毛巾擦著臉,聞言抬眸看向麵色冷峻,看起來就不是村民的秦玨,震撼了一瞬,開口道:“聽說貴人有什麼毛病,坐不了車。他自己也是要尋人的,再說四個軲轆,開盤山公路行。進山尋人不是抓瞎嗎?”

緊跟著上車的村長一行人聞言渾身一驚,不安的看向司機。雖然他們古時也算茶馬古道地區,可現在情況萬分緊急的,誰……誰還騎馬?

萬一出點事,他們豈不是對不起人家?

跟隨秦玨的保鏢們聞言眸光迸發出佩服之色。這妥妥他們家太太了!得愛到骨子裡了,才能豁出去冒著泥石流的危機,親自來尋人啊!

李總助沒錯過身旁相熟保鏢們的神色,眼眸陰沉了幾分,擦擦額頭的雨水,視線不經意間環顧車位,停留在不知何時已經入座的楚知秋,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的不屑。

顧懷安要行程的原因,他早就旁敲側擊打聽出來了。

但沒想到楚知秋膽子夠大,可是行動力卻是弱的可以。

楚知秋敏感的察覺到李總助注目的視線,指尖都不經意間掐進了掌心的嫩、肉,心理的嫉火燃燒著越發旺盛,抬眸不帶遮掩的看向麵無表情落座的秦玨,就見人垂眸看著手機,愣愣出神。

見狀,楚知秋隻覺得自己愈發燒得慌,有種難以形容的火氣。

尤其是整個車內的氛圍,壓抑中還帶著醃菜的味道,令人作嘔。

“安全帶係上。”司機瞧著一車坐滿了人,扭頭喊了一聲,便毫不猶豫一腳踩下油門,出發。

扣緊了安全帶後,導演看著自己身旁的攝影師,低聲:“拍了嗎?”

攝影師毫不猶豫點頭。

節目組都要留下拚一把了,他自然毫不猶豫拍了。

尤其是騎馬入內的那個場景,絕了。

他激動的手都顫抖了。

會紅。

會大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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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了兩個小時,直接到達隔壁縣臨時開辟出來的實驗高中安置點。

在這期間,非但本地的電視台便是全網都在關注這突如其來的一場災難。雲城兩個縣十八個村鎮麵臨山洪爆發後,不到半小時便又迎來了山體滑坡。滑坡恍若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形成氣勢洶洶的泥石流。從衛星圖像看便恍若一塊巨大的幕布,轉眼間便將山腳的兩個村落遮掩的嚴嚴實實,全都化作了泥土,再也不見綠色的家園。

所幸預警及時,尚未發現有人員傷亡。

國家調動了周邊一切力量進災區搜索救援了兩天後,正式公布了這一次受災情況——隻有經濟損失,無一人傷亡。

消息一經傳出,所有人有訝然了——

【天佑華夏,雲城加油】

【受訪問的災民看起來精神麵貌都還不錯啊,當地政府厲害了,這麼短時間內就做好預警調度工作】

【看著泥石流衝刷下來的那一瞬間,心疼死了,辛辛苦苦幾十年全都沒了。沒什麼能夠貢獻的,需要衣物或者書本的,我可以捐款。】

【對了,好像沒看到捐款通道,求開通啊。】

【啊啊啊,我家哥哥在那裡拍綜藝啊,不知道怎麼樣?】

【災難麵前粉絲彆亂舞成嗎?】

【沒聽采訪說是有人提前預警嗎?且又是李家坳,肯定是秋秋,錦鯉轉運】

【…………】

沒一會兒工夫#雲城泥石流#、#雲城平安#、#楚知秋求平安#、#旅遊綜藝回複#、#群星祈福#、#災後采訪#等話題就衝上了熱搜榜單。

但相比網上的熱鬨,受災地區的眾人除卻劫後餘生的驚喜外,更多的還是忙碌。忙碌的確定親友是否安全,關心著災後如何重建,想著……

作為災民之一的秦玨聽得手機滴滴的聲音,難得視線從ao移開,側眸看了眼手機,旋即眉頭一沉。

不是田譽報平安的消息。

距離上一次見到田譽,已經過去兩天半了,大概56個小時48分鐘。

“秦董您放心,太太身上有定位係統,他在指揮中心,安全無憂。”收到消息緊急前來的季總抬眸撞見秦玨又一次看向手機,不急不緩開口,眼底帶著些戲謔,唯恐年輕人不好意思,於是清清嗓子,咬重音道:“咱們還有收尾的工作要忙。太太先前為了讓人相信,勸說……”

頓了頓,季總失笑了一聲,“方式倒是讓人一驚。因此電、擊、棒這件事咱們得朝公眾解釋清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以及是否投資重建家園,這件事也得邀請田董過來商談。畢竟太太是以田董的名義作出承諾的。還有典雲先生都氣狠了方言要給你們一點顏色看看,你們一個打他,一個挖他寶貝。”

不得不說最後一件事,足以證明老爺子眼光老辣,這小夫夫辦事絕配了。

聽得季總娓娓訴說一件件亟需解決的燃眉之急,秦玨修長的指尖按壓在額頭,忙碌的眼眸布滿了紅血絲,卻絲毫不見疲憊,反而還帶著些精芒,甚至是警惕,一字一頓的開口問道:“季叔,田譽為什麼會來雲城這事查的怎麼樣了?”

正琢磨著喝喜酒的季總冷不丁聽到這話,嘴角的笑意一僵,訝然的看向秦玨,“這事不是彙報過了嗎?雲城地質研究所秦家有投資啊。”

秦家投資雲城目的主要是研究生育,想要從中藥方麵著手,研究出如何男男生子的問題。

藥材培育要看水土。

自然也就順手投資了幾個地質項目。

“這太巧合了。”秦玨唇畔緊抿,眯著眼看向窗外的大雨,篤定的開口:“以田譽現如今的性子,就算媽媽把項目交給他管理,他最多也是交給助理,不會親自前來。”

話音落下,狹、小的辦公室倏忽間散發著一種微妙的賭氣之味。

季總敲著鍵盤的手指一頓,果斷無比的將筆記本電腦合上,表情肅穆的看向秦玨,覺得自己一時間都有些不懂他看著長大的小屁、孩了,靜默半晌,才開口緩緩回道:“他愛你,察覺到你有危險,親自跑過來,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從情理角度來說,非但合情合理,甚至是令人感動流淚,要被稱作神仙愛人的。秦董,說句厚顏的話,叔覺得你有點仗著被愛有恃無恐了。”

聽得“被愛”一詞,秦玨猝不及防想起那些年曆經的種種,麵色驟然陰沉滴水。

見狀,季總神色肅穆,語重心長:“好,算我說錯話了。可當時他一個人承受了不少的壓力。雲城幾十年了可從未出現過泥石流。他是立下了軍令狀,以田氏少董的身份保證會進行投資。當地政府才敢去聯係省城拿到最新的檢測儀器再檢測確認。其他不提,作為一個丈夫,我認為此刻你應該出現在他身邊,最起碼的說一句鼓勵支持的話。”

真的,老爺子是派我來收尾,順帶當個狗仔傳個八卦的。

不是看你這個晚娘臉,端坐在筆記本前,還開跨國會議,一副拚命十三郎的狗德行。

叔說了那麼多收尾的工作,隨便哪一件都足夠讓你起身去找田譽了吧?

季總覺得自己沒直白說出來的心裡話,秦玨應該聽得懂。畢竟,他已經開口直接催了。

於是,季總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秦玨,甚至眉眼間還流淌著一絲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