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多標記幾次

沈垣沒有矯情,接過大褂直接穿在了身上,順便將口罩帶在了臉上。

隨後跟著阿薩而來進入到了實驗室內,實驗室內擺放著各種儀器,看起來眼花繚亂。

看到沈垣,阿毓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禮貌道:“沈垣閣下。”

沈垣:“阿毓醫生,麻煩你了。”

“能夠幫到您和阿克裡斯元帥是我的榮幸。”阿毓想了想,還是決定再和沈垣說一下:“沈垣閣下,容我在最後提醒您一次,一次性抽走600ml血,會對您的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傷,您真的考慮好了嗎?”

沈垣挽起袖子將胳膊露出來,坐在椅子上,“考慮好了,抽吧,後果我自己承擔。”

阿毓也不再猶豫,帶上一次性手套,隨即開始準備抽血。

一個血袋可以容納200ml的血液,第三個血袋即將抽完時,沈垣的臉色開始有些蒼白,帶著口罩阿毓並沒看出來。

600ml的血液抽完,阿毓終於如釋重負,摸出一管恢複藥劑遞給沈垣。

“閣下,雖然恢複藥劑雖然對失血過多的情況沒有什麼太大的做用,但能讓您減少頭暈的情況。”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沈垣接過恢複藥劑,拔下蓋子,隨後拉開口罩一飲而儘。

“阿毓醫生,阿薩爾來醫生,阿克裡斯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謝謝。”

沈垣站起身對著他們鄭重的鞠了一躬。

阿毓和阿薩爾來被沈垣突如起來的動作下了一跳,連忙躲開。

阿毓:“沈垣閣下,您嚴重了,讓每一顆蟲蛋誕生到這個世上,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您不用這樣。”

開什麼玩笑,這是雄蟲,還是A級雄蟲,給他們鞠躬,他們承受不起。

這要是讓雄蟲保護協會的那些蟲知道了還得了。

阿毓想起什麼又道:“沈垣閣下,不過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

“什麼?阿毓醫生你直接說就好。”

“遠征軍醫在上星艦前都會對隨身物品進行掃描,600ml的血液想要帶上去,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要是少一點還可以解釋是藥品,可這麼多血液根本解釋不通,一旦被發現後果將不堪設想。

沈垣沉思片刻,“阿毓醫生你將血液處理好,剩下的交給我,到時候會有蟲將血液交給阿薩爾來醫生。”

沈垣身為高等雄蟲,又是阿克裡斯元帥的雄主,這點事對他來說自然是沒有難度。

遠征出發時間現在還沒有定下來,以防萬一,阿毓和阿薩爾來根本不敢耽擱,扔下沈垣便開始處理血液。

將血液進行提純,將裡麵的雜質過濾掉,隨後按照每天10ml的劑量分裝到試管中,隨即將60根裝滿血液的試管放進血液恒溫保鮮箱中,血液恒溫保鮮箱能夠在六個月內保證血液的新鮮度。

“沈垣閣下,600ml的血液都在這。”

沈垣從阿薩爾來手中獎血液恒溫保鮮箱接過來,拎著手中。

“辛苦你們了,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欠了這個大的一蟲情,沈垣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現在還不上,還有以後。

阿毓和阿薩爾來含糊的應下,他們這麼做也不僅僅是因為沈垣是雄蟲的緣故,更多的是想要見證三顆蟲蛋的出生,這足矣刷新近百年來法利伽爾帝國的誕生記錄。

這於他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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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垣拎著血液恒溫保鮮箱出了醫院來到飛行器中。

思考片刻他給阿聞發了一條信息,約他在軍部附近的一個咖啡廳見麵。

阿聞驟然收到沈垣發過來的信息一時之間也摸不著頭腦。

沈垣怎麼會約他見麵。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專心處理工作的阿克裡斯。

元帥貌似對這件事並不知情。

一些詭異的想法瞬間湧入腦海,孤雄寡雌,在咖啡廳見麵,還背著元帥,這怎麼越看越像——偷qing!

阿聞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隨後將這個離譜的想法在腦中驅逐,最近果然是電視劇看多了,腦子壞掉了,什麼都敢想。

阿聞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出去,咖啡廳距離軍部大門隻有幾百米的距離。

阿聞就像做賊一樣,一路上左看看右看看,生怕看到熟悉的同事,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咖啡廳找到包廂進去。

沈垣要比阿聞到的早一些,他手裡拿著一杯咖啡慢悠悠的品嘗,目光望向窗外,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沈垣閣下,日安。”

聽見聲音,沈垣將視線收回來,指了一下他對麵的椅子:“不用那麼客氣,坐,不知道你喝什麼就點了一杯拿鐵,或者你可以換一個你喜歡的。”

阿聞順勢坐下,臉上掛上恰到好處的笑容:“不能換,拿鐵就行,沈垣閣下不知道您這次找我是……”

沈垣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緩緩開口:“我今天過來,是有一件事請你幫忙。”

阿聞正在往咖啡杯子放方糖的手一頓:“沈垣閣下,您直接說,隻要是我能辦到。”

沈垣也不藏著掖著:“遠征馬上就要開始,阿克裡斯也要前往……”

聽到這裡阿聞心下一緊,難道沈垣找他來是想要讓他勸勸元帥放棄遠征?

“他現在身體情況特殊,需要我每天標記才能維持住蟲蛋們所需要的養分,現在他要去往遠征沒有辦法再維持住標記,這於他,於蟲蛋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需要我的血液來維持阿克裡斯和蟲蛋們的營養。”

沈垣將血液恒溫保鮮箱放在阿聞麵前。

“這裡一共是60根試管,每根10ml的血液,我需要你幫我把這些帶到星艦上麵,交給一個叫阿薩爾來的軍醫,他是阿克裡斯的主治醫生,剩下的他會完成。”

阿聞有些震驚的看向沈垣,他本以為沈垣會阻止阿克裡斯前去遠征,沒想到沈垣非但不阻止,甚至還想好了一切。

阿聞半晌才找自己的聲音,“元帥他知道嗎?”

問出去後阿聞才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阿克裡斯要是知道的話,沈垣就不會來找他。

果然,沈垣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訴他,他隻知道有一款營養劑可以代替標記,還請你幫我保守秘密彆讓阿克裡斯知道。”

如果讓阿克裡斯知道他抽了600ml的血,可能會著急的要死吧,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哭,還是算了吧,阿克裡斯哭他會心疼,除了在床上,沈垣並不想看到阿克裡斯哭。

阿聞鄭重道:“沈垣閣下您放心吧,都交給我。”

幾分鐘後,阿聞拎著血液恒溫保鮮箱從咖啡廳離開,和剛進來時不同,走的時候臉上帶著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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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大事,沈垣心中不由得輕鬆了一點。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終端上了時間,距離阿克裡斯下班還有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

沈垣打算回到飛行器上睡一會,一下抽600ml的血還是他對有影響,從醫院出來開始,他的頭就一直出去暈眩狀態。

看東西更是有重影,很久未曾感覺到虛弱,還有些不適應。

沈垣站起身想要離開,剛剛站起來,眼前一陣漆黑還伴隨著耳鳴,他扶著桌子緩了兩三分鐘才漸漸恢複。

沈垣趕在阿克裡斯下班前醒了,睡了一覺明顯感覺比剛剛好了不少。

他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淩亂的頭發,用手拍了拍臉頰,讓有些蒼白的臉恢複了些紅潤,看起來就和平常差不多。

做好這一切,沈垣才將飛行器來到軍部門口。

十分鐘後,飛行器的艙門打開,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身影。

“雄主……”

沈垣像往常一樣擁抱了一下阿克裡斯,順便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怎麼樣,累不累?”

阿克裡斯:“不累,雄主您今天去哪了?”

沈垣楞了一下,隨口道:“我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家,怎麼了?”

“應該是我聞錯了,我竟然在您身上聞到了血腥味。”

沈垣立即將視線移開,不敢和阿克裡斯對視。

“肯定是聞錯了,我又沒受傷,身上怎麼會有血腥味,阿毓醫生不是說了麼,孕期的雌蟲有時候會五感紊亂的情況,你先應該就是這個情況”

沈垣臉不紅心不跳的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阿毓確實說過這些話,不是這是有前提的,前提是雌蟲陷入嚴重缺少信息素狀況。

很顯然阿克裡斯並不屬於這一類,不過阿克裡斯到是對沈垣的話深信不疑。

“原來是這樣。”他又吸了吸鼻子。

小雄蟲沒有理由騙他。

“對了,有沒有確定下來遠征的具體時間?”

沈垣突然想到他最重要的問題還沒有問。

阿克裡斯:“還沒有,明天要開會討論完才能確定下來具體的時間,最遲五天後也會出發。”

沈垣點點頭表示了解,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走吧,我們回家,趁著你還沒走要多標記幾次……”

阿克裡斯的耳朵霎時就紅了,標記這個詞小雄蟲說的是越來越順嘴了。

現在還是白天……

*

第八十二章 搭檔king

遠征出發的時間總是那麼的猝不及防。

上午開會,下午便直接出發了。

沈垣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距離阿克裡斯出發的時間就僅剩兩個多小時,他什麼也顧不得了,扔下還在開會的員工,開著飛行器急匆匆的趕回了家。

好在沈垣早有先見之明,早就把阿克裡斯遠征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不然還真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沈垣回到彆墅時,阿克裡斯也正好從軍部回來。

飛行器剛剛停穩,沈垣直接從上麵跳了下來,三步並做兩步走到阿克裡斯身邊。

“時間怎麼這麼倉促?”沈垣直接開口道。

“獸潮行動軌跡再次有變化,無法隻能提前出發。”阿克裡斯聲音莫名帶了一絲愧疚。

他本以為還能多陪小雄蟲幾天,就連他也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沈垣抬起手腕看了一下終端的時間,拉起阿克裡斯的手腕往彆墅裡麵去。

玄關處,阿克裡斯後背靠著牆上,沈垣把胳膊支在他身側,低頭看向被他圈在懷中的阿克裡斯:“距離你出發還有兩個小時,遠征所需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所以這空閒的兩個小時我們不能浪費。”

由於沈垣昨晚身體的原因,並沒有進行標記,他也沒想到遠征時間定得會這麼倉促,好在還有兩個小時的空餘時間,足可以將標記補回來。

阿克裡斯僅從沈垣的眼神中便判斷出他要做些什麼,馬上要分離很長時間,在這一刻沈垣和阿克裡斯的想法不謀而合。

阿克裡斯主動湊上前去,在沈垣唇上輕啄了一下:“雄主,您要快一些……”

星艦出發的時間不能耽誤。

沈垣輕笑一聲:“保證如你所願。”

四目相對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臥室中的輕紗遮擋住白日裡的陽光,臥室中灰暗曖昧。

與往日不同,地麵上沒有扔得到處都衣服,黑金色的軍服被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床尾。

遠征中的軍雌每天都在與星獸進行廝殺,頻繁調動精神海,最容易陷入精神崩潰,每次遠征也會有不少的軍雌沒有死在星獸嘴下,是陷入精神紊亂而亡。

而阿克裡斯的精神海又曾陷入過危險境地,沈垣怕在戰場上發生什麼變故,一遍一遍的為他梳理著精神海。

就算阿克裡斯的精神海已經沒有打結的情況,沈垣依然不放心。

沈垣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標記與梳理精神海同時進行明顯讓他有些力不從心。

他摸出放在床頭的恢複藥劑,咬開包裝,一管感覺不夠,他又咬開了一管。

恢複藥劑果然名不虛傳,才過了幾秒鐘沈垣便覺得好似恢複了一些。

這種情況放在之前是絕對的不會發生的,阿克裡斯瞄了一眼已經空掉的包裝,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阿克裡斯默默的在心裡想怎麼開口才能不傷害到小雄蟲。

果然花敗隻在一瞬間嗎?

兩天前的沈垣和現在的沈垣戰鬥力完全都不是一個級彆。

“雄主,您看開點……”

沈垣:“?”

阿克裡斯:“可能巨大的落差讓您一下難以接受,但您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身體,不要太過勉強……”

沈垣差點讓阿克裡斯氣笑了。

這個小沒良心的。

他這是為了誰才會變成這樣,現在還居然懷疑他是不是不行了。

他倒是要讓阿克裡斯看看到底是誰勉強。

真男人從來都不是用嘴上說說。

沈垣按著阿克裡斯來來回回標記,專挑在阿克裡斯耳後、鎖骨處啃咬。

惹得阿克裡斯淚眼婆娑。

直到終端上的鬨鐘響起,沈垣才停下欺負阿克裡斯的行為。

湊到阿克裡斯的耳邊,帶著幾分幼稚:“阿克裡斯元帥,還勉強嗎?”

“不……”

聽到回答,沈垣嘴邊的笑意加深,抱著阿克裡斯去浴室進行了簡單的清洗,隨後又將他親手脫下來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給阿克裡斯穿回去。

真正到了分彆的時候,沈垣又有些舍不得放開阿克裡斯,他有好多話想要跟阿克裡斯說,但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此刻他不能影響阿克裡斯,他能做的隻有默默支持你

沈垣將阿克裡斯送到軍部,軍雌們已經集結完畢,正在有條不紊的往星艦上搬運物資。

“雄主,我走了……”不舍的不止沈垣,同樣不舍的還有阿克裡斯。

“我等你們回來。”

阿克裡斯再次回來可就不止他自己,那時候蟲蛋也該出生了。

也不是知道他的血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場。

沈垣控製不住的再次將阿克裡斯擁進懷中,帶著幾分懇求:“一定要回來。”

阿克裡斯:“我會的。”

與之前遠征中的心情不同,這次有了讓他牽掛的存在,他會回來見他的小雄蟲。

***

阿克裡斯走後,沈垣便一心放在事業上,前不久他剛剛收購了一家具有完整體係但缺少資金的遊戲公司。

直接單車變摩托。

公司也開始步入正軌,與此同時他也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事。

林若瑄如同一匹強勢的黑馬出現在星網上,憑借獨特的風格,在這條賽道上一騎絕塵。

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這也正是他們期盼看到的結果。

沈垣決定再加大一把火力,以匿名的形式在星網上發布了一篇文章,裡麵簡單描述了雌蟲和雄蟲如果平等應該是怎麼樣的一副光景。

這篇文章剛剛發布沒多久,他後台便收到一條條私信,眼不見心不煩,他直接將私信功能關閉,順便將評論區淨化功能打開,侮辱言論直接屏蔽。

他單單隻做這些還完全不夠,想要直接撼動這千百年來的規則,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而且單憑他現在的力量還不夠,最起碼他要有足夠的話語權。

時間慢慢的過著,轉眼間阿克裡斯已經離開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軍雌們在遠征過程中要將終端上繳,不允許聯係外界,以免被外界情況所影響心態,在戰場中出現失誤的情況,軍雌之間相互溝通都是用專門的設備。

這可苦了沈垣,這一個多月時間,他每天隻能看著阿克裡斯的照片度過。

一點有關阿克裡斯的消息都沒有。

但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呦,你這是又在睹物思人?”林若瑄一進來就看見沈垣拿著阿克裡斯的照片,眼睛好像都要把那張照片盯穿了一樣。

“我樂意。”沈垣將照片放回去,“你怎麼又來了?”

“阿克裡斯不在,這不是怕你無聊,來陪陪你。”

林若瑄隱約察覺到沈垣有些不對,沈垣雖然如往常一樣來上班打卡,看起正常,但這些看似正常的情況下往往就是最不正常的。

沈垣:“你從哪裡看出我無聊的,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沒時間和你聊天。”

林若瑄走到辦公桌前,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輕笑了一聲:“這些文件你都反反複複看了好幾天了,也沒有個結果,我看也就沒有處理的必要了。”

雖然沈垣現在有很大的變化,和他的崽崽有些出入,但是他們本質還是一樣的。

林若瑄今天本就打算帶沈垣出去放鬆放鬆,情緒不釋放出來,早晚會憋出病來。

“走吧,領你去見識見識外邊的世界。”林若瑄說完也不顧沈垣的反應拉著他便往外走。

沈垣愣了一瞬,心中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也就隨著林若瑄去了。

見沈垣沒有拒絕的意思,林若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他的崽就是口嫌體正直。

林若瑄帶著沈垣來到了酒吧,白天的酒吧顯得有些冷清,隻有零零散散的幾位顧客,服務生和調酒師個個都睡眼惺忪,一整個低迷的氣氛。

沈垣給了林若瑄一個眼神——

就這?

林若瑄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有些找補的說道:“咳,隻是今天恰好這樣。”

林若瑄看到了放在舞台旁邊的吉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拉著沈垣找到一個空位坐下,把身上的黑色皮夾克脫掉,露出裡麵寬鬆的白t。

沈垣想著來都來了,不坐一下喝點也屬實說不過去,索性他就翻開了酒水單,等他再次抬頭的時候,林若瑄早就已經不見蹤影,隻留下搭在椅子上的黑色皮夾克。

就到沈垣準備去找林若瑄的時候,舞台上突然傳來的音樂聲引起了沈垣的注意。

隻見舞台上站著一個身影,手中拿著吉他輕彈著,幾個好聽的音符從他的手中泄出來,燈光緩緩的打在他身上,就燈光亮起的那一瞬間,音樂也隨之變化,節奏越來越快,一段動感的節拍後,舞台上的那個身影開始開口唱歌……

沙啞磁性的聲音搭配著搖滾,充滿熱情和力量,直接將酒吧中低迷的氣氛一掃而空。

就連昏昏欲睡的服務生和調酒師都忍不住隨之舞動,沈垣目光複雜的盯著舞台上那道耀眼的身影。

舞台上熱情歌唱的並不是彆人,而是剛剛消失的林若瑄。

一首歌結束,歡呼聲四起,再來一首的聲音不斷。

林若瑄的氣息有些微喘,他的目光在台下掃視一圈,準確無誤的落在沈垣身上,他握著話筒,大聲道:“下麵請歡迎我的搭檔——king!”

*

第八十三章 酒醉

酒吧裡麵的從很少,林若瑄看過來的方向隻有沈垣坐在那裡。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沈垣猶豫了片刻,起身緩緩走上去。

林若瑄的嘴角掛著得逞般的笑,king正是沈垣在玩音樂時的藝名,鮮少有人知道,但林若瑄作為沈垣的“親爹”怎麼可能不知道。

舞台正後方擺放著架子鼓,沈垣走過去坐下,拿起鼓槌在上麵敲了就幾下,律動感十足。

沈垣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架子鼓了,本以為會很生疏,但沒想到當他拿起鼓錘的那一刻,在他心中沉睡很久的DNA動了。

曾經架子鼓也是他無法割舍的愛好,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愛好漸漸的被他壓在了心裡。

或許今天沒有林若瑄拉他出來,可能這個愛好也隻能被他埋葬在心底。

林若瑄回頭和沈垣對視了眼,眼神交換,仿佛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林若瑄浮起淡淡的笑意,轉過頭握著話筒大聲的說道:“下麵就由我和我的搭檔為大家帶來一首歌曲送給大家。”

舞台下麵頓時響起了歡呼聲的雀躍。

沈垣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氛圍,心中微動,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的的那個感覺。

沈垣明明是第一次和林若瑄合作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合拍。

隨著鼓錘敲擊著鼓麵,心中近期堆積在一起的壓力、鬱悶等一些壞情緒,好似都隨之發泄出去,鼓錘敲擊得越想心中越是痛快。

林若瑄像能感應到沈垣的情緒一般,唱得歌一首比一首嗨。

台下的蟲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然,林若瑄和沈垣一首接著一首演繹著,白天甚至比晚上還要熱鬨。

消息傳播的很快,等到他們停下時舞台上已經占滿了蟲,隨著音樂舞動。

正好酒吧駐場的樂隊也來上班了,林若瑄和沈垣便把舞台連還給了他們。

沉浸在熱鬨分中的蟲們,根本沒有發現舞台上已經換了……

沈垣和林若瑄回到台下的座位上,林若瑄一坐下端起桌子上的檸檬水一飲而儘。

唱了那麼久嗓子已經冒煙了。

他有些揶揄的看向沈垣:“怎麼樣?沒騙你吧,是不是很放鬆?”

沈垣沒有否認:“還不錯。”

“所以就是說嘛,適當的放鬆有益身心健康,就像現在彆一直憋在辦公室裡,就算沒病也得憋出病來。”

沈垣拿起長島冰茶喝了一口,對林若瑄的話沒有進行反駁。

“沒想到你唱歌還不錯。”

林若瑄傲嬌的哼了一聲:“你沒想到的還多著,想當初我也是拿過校園十佳歌手,差點兒就成為樂隊主唱出道。”

“差點?是差多少?”

林若瑄吞吞吐吐:“差……差……”

還差了樂隊除主唱外所有的人選。

林若瑄當然不會和沈垣實話實說,那他多沒麵子。

他僵硬的轉移話題:“你家的那隻兔子怎麼樣了?還是不肯吃東西嗎?”

說起家裡麵的那隻兔子,沈垣動作一頓,在阿克裡斯離開的第三天,他莫名的收到了一隻灰色的垂耳兔,據店員所說這是阿克裡斯買的,見阿克裡斯遲遲沒有去店裡取,他們乾脆就送上門。

看見那隻灰蒙蒙縮在角落的垂耳兔,沈垣瞬間就想到了那天阿克裡斯莫名的問題,原因就讓是這個。

沈垣從未養過寵物,麵對這個軟軟小小的垂耳兔頓感手腳無措,不知道如何照顧它。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這隻垂耳兔可能是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不適應,三天都沒有吃東西,一直縮在角落裡,這可把沈垣愁壞了。

半夜在星網上發文求助,以至於大半蟲都知道沈垣養了一隻不吃東西的垂耳兔。

討論到垂耳兔吃東西這個話題,沈垣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吃了。”

林若瑄有些好奇的問:“嗯?你之前不是試很多方法都沒用嗎?這次怎麼就吃了?”

沈垣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有一次在喂它的時候終端突然彈出阿克裡斯的照片……”

沈垣都覺得很離譜,那隻垂耳兔竟然看著阿克裡斯的照片才吃飯,一開始他還覺得不可能,他又反複試驗,發現確實如此。

聽完這個緣由,林若瑄直接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沒想到阿克裡斯還有這種作用,真是學到了。”

沈垣禮貌微笑。

林若瑄本來今天打算陪沈垣出來放鬆一下心情,順便喝點小酒,談談心。

結果一杯長島冰茶剛剛喝了兩口,林若瑄上一秒還在和沈垣說話,下一秒直接趴在桌子上。

一開始沈垣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怎麼會有人喝了兩口酒就醉了,隻是沒想到幾分鐘過去了林若瑄還是維持著一樣的姿勢。

沈垣這才意識到林若瑄可能真的醉了,畢竟他沒有那麼好的演技。

沈垣叫了林若瑄幾聲,回應他的隻有淺淺的呼嚕聲。

沒有辦法沈垣隻好認命的將林若瑄送回家,還好林若瑄告訴過他家的地址。

這是沈垣時隔幾個月以來再次見到阿酒,阿酒就普通他的名字一樣,明豔嬌媚,這麼極具誘惑的臉上出現的確實極為不相匹配的表情。

阿酒在看到沈垣時,眼中閃過一絲害怕,想要下意識關上門,但卻看到他胳膊上架著的林若瑄,關門的動作停了下來。

沈垣主動開口:“他喝醉了,我把他送回來。”

阿酒鼓足勇氣:“麻……麻煩……您了,把,把……雄主給我就好……”

說著把林若瑄接了過去,剛剛到阿酒懷裡,林若瑄像是有所感應一樣,眼睛突然睜開。

直勾勾的盯著阿酒好半天,他突然笑了,湊到阿酒臉上就是親了一口,發出聲響。

林若瑄發出癡笑般的聲音:“嘿嘿,老婆……我的,我的阿酒……”

阿酒的臉色瞬間爆紅:“雄……雄主……”

沈垣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尷尬急了。

不知道怎麼的,林若瑄突然注意到沈垣,他扭扭歪歪的抱住阿酒的身體,阿酒怕他摔倒,趕緊環住了他的腰。

林若瑄大著舌頭道:“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這個是我的老婆阿酒,也,也就是你的媽媽,來啊……崽,喊一句聽聽……”

沈垣的臉色有些黑,嘴角擠出禮貌不失禮數的微笑:“他喝多了,好好照顧他,我先告辭了。”

阿酒點點頭,小聲道:“謝謝……”

沈垣轉身就要離開,林若瑄卻不乾了。

“崽,你怎麼走了?改口費還沒給……”

沈垣的腳步不由得加快,跳上飛行器直接離開。

永遠都不要試圖去個一個酒鬼講道理,受傷的隻有自己。

希望明天林若瑄醒來的時候還能記得這一切,不要忘了才好。

沈垣眼中的殺意簡直都要化為了實質。

––––––––––

回到彆墅後,沈垣第一時間去看了一下養在落地窗前的垂耳兔。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垂耳兔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環境,不會再因為一點小動靜就躲起來。

沈垣來看它的時候,它正躺在乾爽的提摩西草裡邊,慵懶的曬著太陽,隱約間還能看到它柔軟的小肚子。

那副慵懶愜意的模樣可愛極了,沈垣忍不住上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手感很好,讓他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小貓咪”。

“小貓咪”的毛也是如此的柔軟,還會主動用尾巴纏住你,rua過一次,就無法忘記——

阿克裡斯已經記不清這是他殺死的多少隻星獸了,周圍全是星獸的屍體和正在戰鬥的軍雌。

能量槍的聲音與星獸的吼聲此起彼伏。

一個小時候後,最後一隻星獸被解決,阿克裡斯收起能量槍,下達休整命令。

將這批進攻的星獸解決後,這幾個小時內星獸不會再次發起進攻,給了他們一些喘息的機會。

幾個小時的戰鬥,阿克裡斯明顯感覺到有些體力不支,他找到一個乾淨的地方坐下,摸了摸口袋,裝著營養液的口袋已經空了。

他這才想起來,最後一管營養劑早在一個小時之前就被他喝了,他右手摸著小腹,安撫著有一些躁動的蟲蛋們,語氣輕柔帶著幾分商量的語氣:“你們乖一些,回去就把營養補充上,好不好?”

正巧這時候阿聞走過來,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了一管營養劑遞給阿克裡斯:“元帥,給您。”

營養劑記得包裝有些熟悉,正是他每天喝的那款,阿克裡斯有一些詫異的道:“你怎麼會有這個?”

阿聞道:“阿薩爾來醫生給我的,以防萬一。”

阿聞是為數不多知道真相的蟲,阿薩爾來不能時時刻刻陪在阿克裡斯身邊,阿聞隻好把這艱巨的任務接了過來。

“謝謝。”

“元帥,你我之間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阿聞順勢坐到阿克裡斯身邊,目光打量著一片狼藉的戰場。

一部分後勤軍雌協助軍醫為剛剛受傷的軍雌進行治療,另外一部分也是負責打戰場。

星獸的屍體必須儘快處理乾淨,不然會有剩下的星獸聞到同類死亡氣味會過來報仇。

“元帥,依現在的情況來看,半年內我們都沒有辦法回去。”

*

第八十四章 與蟲蛋們的首次見麵

遠征時間的長短從來都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短則幾個月,長則一年多,又時候時間還要更長。

阿克裡斯將營養劑一飲而儘,一股暖流順著筋脈流向四肢百骸,半分鐘後,阿克裡斯的體力漸漸恢複。

他站起身,目光在狼藉的戰場中掃過:“戰況不穩下來,我們急著回去也沒用,阿聞,通知下去,第五小隊負責巡邏,其餘全部休整,十分鐘後,各個小隊的將領來會議室開會。”

現在根本沒有給阿克裡斯感歎春秋的時候,一次短暫的勝利並不能代表什麼,隻有長久的勝利才是真的勝利。

阿聞站起身來,大聲道:“是!”

阿聞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轉身就要去傳達阿克裡斯的命令,突然他想起了什麼,回頭叮囑道:“元帥,您也不用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您的身體才是重要的,您是我們的頂梁柱、主心骨,您可不能輕易倒下,還有您……”

阿聞的視線落在阿克裡斯的小腹上,阿克裡斯在戰場中的表現,時常讓蟲忘記他還是一隻懷孕的雌蟲。

阿克裡斯是帝國的元帥,又是這次遠征行動的總指揮官,肩上的責任讓他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他每天要忙後半夜才能休息,天剛亮他又是直接起來工作,還要隨時準備戰鬥,還有每天開會、複盤,每天連個喘息的時間沒有。

阿聞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知道即使他說也沒用,說與不說阿克裡斯每天還是依然如此,可今天看到阿克裡斯滿臉疲憊的坐在石頭上時,他終於忍不住了。

“嗯,我會注意的。”阿克裡斯回答的一點都不走心。

答應了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阿聞歎了一口氣,看阿克裡斯的樣子就知道是在敷衍他,但阿聞也無可奈何,能真正讓阿克裡斯聽話的,恐怕有就隻有沈垣了。

可沈垣現在不在……

*****

時間匆匆而過,阿克裡斯離開已經離開主星三個月了。

在這期間軍部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傳來,臨近這個時間,沈垣心中就不由得多了幾分焦急。

算算時間阿克裡斯的預產期也就是這幾天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營養劑有沒有按時服用,蟲蛋們有沒有鬨他,他安不安全,有沒有受傷……

因為太過擔心的緣故,沈垣連上班的心思都沒有了。

現在沈垣的那家公司已經逐漸步入正軌,新上架的幾款小遊戲,下載次數直線飆升,討論的熱度也還不錯,算是小爆。

公司全部的重心都放在沈垣最開始計劃的遊戲上,再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也該麵向市場了。

林若瑄在星網上更是火出天際,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林若瑄的啟發,沈意遠在沒有得知任何消息的情況下,竟然也在星網上分享他的日常。

沈意遠當年也是紅極一時,當初他隻娶一隻雌蟲的事跡,令他名聲大噪,現在也仍有不少蟲知道。

他的出現更是像是一個催化劑一般,星網上一些尊重雌蟲的發言也越來越多。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隻不過少了一個可以分享喜悅的對象。

阿克裡斯離開的第四個月的某一天,沈垣下班回來就發現彆墅外停著兩架飛行器,還打著軍部標誌。

沈垣剛開始還以為是阿克裡斯回來了,剛要開心,隨即便意識到了不對。

阿克裡斯回來不會這麼大張旗鼓,難道是阿克裡斯出了什麼事?沈垣心一下就沉了下去,他駕駛著飛行器快速降落,剛剛停穩他便直接從飛行器上跳了下來。

彆墅門口站了大概有將近二十隻雌蟲,他們站成一圈將一個身影圍了起來,隻漏出黑金色的軍服的一角。

沈垣的心咚咚的跳著,走逐漸變成了小跑。

距離還有一米左右的位置。沈垣停下了腳步,聲音有些顫抖:“阿克裡斯?”

圍成一圈的軍雌在聽到沈垣聲音時,不約而同的列隊站好,處於正中間位置軍雌漏出了廬山真麵目。

“沈垣閣下,日安……”

“阿爾頓?”

站在正中間的雌蟲正是阿爾頓,阿克裡斯的副官之一,沈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還以為是阿克裡斯回來了。

沈垣目光眾多軍雌臉上掃過,問道:“你們這是……”

阿爾頓身體往一旁挪了一步,將他身後的保溫箱漏出來。

他開口道:“沈垣閣下,這是您與元帥的蟲崽,這次運送傷員,元帥也一並將他們送了回來。”

在戰場上受傷是在所難免的,那邊救治條件有限,所以他們每三個月就會讓一些傷員返回主星救治,阿爾頓也是如此,他受了嚴重的傷,也跟著回來了。

抵達主星的星艦剛剛落地,他沒有絲毫的停緩帶著保溫箱中的蟲蛋便來找沈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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