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向我嘶叫的類人怪物變成了一個個訓練場上的標靶,老爹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你不想繼承家裡的產業,練練槍法也好嘛,以後不高興,想揍人肯定揍得過!”
一、二、三。
嘭!嘭!嘭!
頭,肩,頭。
開三槍,換一個位置。
遊蕩的類人怪物們紛紛朝我追撲過來,芭芭拉趁著自己尚未被注意,移動到合適的地點,架起槍。
肉山怪物再次活動起來,它巨大的雙臂在空中揮動,腳下的每一次移動都使得地麵顫抖。
紅羅賓在它麵前,好似一隻渺小的蛾蟲,在它的撲擊下四處亂竄。
這片即將成為廢墟的實驗室成為了混亂的戰場,不同的人類與怪物進行對抗。
我聽到一聲炸裂的槍響,好像有人點燃一串鞭炮扔進我的耳朵裡,讓我耳邊再次響起嗡嗡蟲鳴。
芭芭拉開槍了。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擊中,但肉山怪物咆哮一聲,愈發憤怒地探手向我們抓來。
雷光騰躍的電網再次阻止了它的行動,紅羅賓再次把仇恨吸引到自己身上。
我突然意識到此時的芭芭拉不是擔任狙擊手的好人選。
腦震蕩的痛苦讓她難以集中精神,抓住那短暫的機會。
我開槍擊退朝我撲過來的怪物,空掉的彈匣扯出來迎頭甩進怪物嘴裡,被哢吱哢吱地咀嚼成渣。
“蝙蝠少女,換人!”
蝙蝠麵罩下熟悉的眼睛看向我,時間很長,時間很短。她沒有多問,迎麵向我跑過來。
形狀奇怪的飛鏢擦著我的臉飛過去,將追著我的怪物炸倒一片。
我們在中途交棒,我抬起沉沉的狙.擊步.槍,在槍托的位置摸到蝙蝠形狀的標誌。
手感接近巴.雷.特1,不知道子彈是哪種型號。
我的視野一下變得隻有瞄準鏡那麼小,裡
麵有紅羅賓,和怪物偶爾露出的脖頸。
在肉山怪物舉起碎裂的牆體砸向紅羅賓時,我在惡心的肉團間瞥見一抹晶光。
我好像分成了兩個人,一個人滿腦子沒有邏輯的胡思亂想,另一個人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著。
我扣動扳機。
嘭——!
也許我的耳朵在流血,我感到一陣濕熱。可我更關心的是怪物的死活。
它仍在活動,且經過我們接二連三的騷擾陷入了無可湮滅的暴怒中。
這一槍沒有擊中。
猙獰的巨手拆毀了負二層的天頂,碎石紛紛下落,有的砸到我腳邊,驚得我內心一跳。
我沒有離開狙擊點。瞄準鏡裡紅羅賓被擊飛出去,摔在瞄準鏡外的地方。
我們沒有任何交流,可我就是理解他的意思。
計劃繼續進行,我們還沒有放棄。
細小的石塊砂土落到我頭頂,順著發絲的弧度滾下來。
瞄準鏡裡的世界越變越小,越變越小,收縮到隻剩一個點。
風速,溫度,濕度。
那抹銀亮擴大了,一瞬間占據了我的所有世界。
嘭——!
我屏住呼吸,視野周圍一圈圈發黑。
肉山怪物的手臂徒勞地在空中揮舞,隻抓住了空氣。
龐大的身軀倒下,震得我連人帶槍從高處滾下來。
忽冷忽熱的身體恢複恒定的溫度。那頭芭芭拉解決所有闖進來的怪物,推倒高大的長櫃擋住大門。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一隻手遞過來一方純白的手帕。
我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紅羅賓,實在不想保持自己現在邋遢的形象,接過手帕仔仔細細地擦了擦臉。
他伸手把我拽起來,手套有著冰涼的、皮革般的質感。
他笑了下,這會兒那個從骨肉裡剖出來的任務機器又塞了回去,變成了活潑的年輕人。
“你讓我大開眼界。”
我不太想搭理他,隻輕輕哼了兩聲,表示我聽到了。
芭芭拉伏在肉山似的怪物身上,用我不認識的小裝備提取了一些東西。
隻要製造出對應的藥劑,這場波及了三分之一個哥譚的大亂就要結束了。
我長舒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紅羅賓低低附和,“是啊,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