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和亞瑟一起用牙簽把胡蘿卜修複回原狀。
並在第二天被做早餐的伊芙發現,兩人各自付出了一杯咖啡和長達五分鐘的電話念叨作為代價。
20.
亞瑟憤憤地拉黑了剛和提姆交換的聯係方式,並表示他記下了這份大仇。
一起受罰居然半點沒給中年人同病相憐的感受。
怎會如此!
倒是伊芙很坦然,“沒關係,過不了一個星期他就要把你放出來了,你的計劃取得了成效。”
提姆躺在伊芙的膝蓋上,感慨,“我的心好累。”
他的本意是想撒撒嬌,而伊芙表情深沉,“我忍受了十幾年。”
“哦,”提姆同情道,“怪不得你會變得這麼惡趣味,人是應該放鬆放鬆。”
21.
他們的生活從來和平靜沾不上邊,永遠在混亂、轉折和莫名其妙中打轉。
他和未來某條時間線上的自己互換身體不是自願的。他曾經見過提摩西,他們的相會不友好。
提摩西消散在時間長河,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他,直到未來的某天,他看向鏡子。
巧合的是,提摩西離開時間流反而讓他有機會親自去到未來一趟。他對不美好的一切早有心理準備,心情不算好也沒有想象中糟糕。
一個疑問,悄悄浮了上來。
伊芙在哪裡?
提姆在未來調查了伊芙琳,他第一次發現了誤差。伊芙琳不認識提摩西,他們沒有交集。
提姆難以描述內心的感受,一絲小小的火苗從飄起嫋嫋餘煙的灰燼中燃起,撲閃撲閃眨出火星。
提摩西一定發現了這個秘密,他會對伊芙感興趣的。一個人,一條全新的分岔路。
那絲火焰變得忽閃騰躍,焦灼地炙烤著。而那氣息太複雜,焦急與憂思很好地掩住深埋其下的嫉妒與甜蜜。
伊芙是他的,他能想象到她會怎麼對提摩西說話,他知道她會怎樣看破他們的不同,像發現辦公桌上的零食包裝袋那樣輕易地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
忽然間,那不再是火焰了,流火化作粘膩厚重的糖漿,裹緊一顆心。
透不過氣的心催促他在未來尋找回去的方法,督促他去見一個
人。
那人會證明,他不會走向陰冷無光的未來,證明哥譚不會成為未來那座毫無希望的城市,證明在無數個未來中,存在不同的可能性。
他想立刻、馬上、現在就見到她。
22.
“好久不見,很高興流星記得我的願望。”
願望,什麼願望?
——“我想要的東西會直接要。”
——“比如?”
——“比如,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23.
溫存過後,他們裹在暖乎的被窩裡。
伊芙請了三天的假期,他們晝夜顛倒地過了過了三天,好似腦袋裡裝的都是漿糊。
伊芙總是睡得很沉,提姆是更晚睡著的那個人。他們在上午六點開始睡覺,沒拉上的窗簾縫隙中透出晨曦的橘紅。
朝陽是夜晚的夕陽,他們在白日入眠。
溫暖的光打在被卷裡露出來的腦袋上,伊芙像一隻毛絨絨的小動物。
她的黑發在晨光裡顯出緞麵似的光澤,臉上細小的絨毛會讓人聯想到水蜜桃。湖泊似的眼合上了,這時她看起來乖順極了,一點不像他了解的壞家夥。
提姆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順下來,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的臉頰、嘴唇。
他用一根手指圈住她的左手中指。
細細的,他一圈住就知道該買哪個型號的戒指。
伊芙往被窩深處滑下去,墊在下巴底下的被褥堆到臉上。她迷迷糊糊地嘰咕幾聲,提姆差點就要以為她醒了。
他圈住她的中指,呆愣愣地僵住,直到耳邊的呼吸聲再次平穩,才如釋重負地喘了一口氣。
他抬起伊芙的手指,反複打量。
什麼顏色適合她,哪種戒圈更好看,他一清二楚。
可是訂婚好像又太早了,他連同居請求都沒有成功通過呢。
這太奇怪了,訂婚不是一件很大不了的事,至少在他們的圈子裡,訂婚的消息不稀奇。
提姆難得猶豫不決。他一會兒覺得考慮這個實在太早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優柔寡斷,不懂得先下手為強。
他的腦子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精密地運轉,把一枚戒指拆分成三個不同的板塊依次挑選,一半還在早與晚之間激烈角逐。
伊芙又往下滑,這次險些從他懷裡滑出去,整張臉都蒙在被子裡。
是的,她有這個毛病,她自己不知道,她睡覺超級亂。提姆曾經被她踢中過腹部,不可思議。
被提姆圈住的手指也偷偷溜走了。提姆費心地把她摟上來,撚著她的手指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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