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我的病假福利隻有一周時間,提姆作為骨裂瘸腿的倒黴蛋,有一個月的休假。
雖然有一個月的休假時間,但不意味著他必須在醫院的病房待夠一個月。
我出院當天,我們一起搬到了我家。
我再三強調,“你的腿上有傷,我一個人可能照顧不及時,你住回韋恩莊園說不定更好。”
提姆把眼睛從手機上挪開,鎮定地轉移話題,“布魯斯給我們買的沙發到了。”
他看似平靜,內心實則耿耿於懷。
提姆本來精挑細選挑了一張沙發床準備放在客廳,還沒來得及下單,布魯斯的沙發都送過來了。
他倔強地哼了一聲,拄起拐杖向門走,“我倒要看看,他的品味怎麼樣。”
事實證明,布魯斯的審美很不錯。
他挑了一組異形牛皮沙發,顏色低調,線條簡約,儘享奢華。他貼心地考慮到了我家原本的裝修風格,一組沙發擺在客廳也不突兀。
……除了太大。
客廳根本擺不下。
這種有錢人輕描淡寫的煩惱實在討厭,可惡!
324.
布魯斯的沙發,我們拆了一塊放到臥室。
方便以後提姆和我吵架的時候,睡在他體貼監護人買的沙發上。
一塊可能有點小,沒關係,他可以蜷著睡。
謝謝布魯斯。
325.
原本搬新家應有喬遷派對,但提姆是一個不能蹦噠的拄拐人士,我們的派對延後到他康複的那天。
看著提姆在家裡拄著拐杖走來走去,我不僅沒有任何不習慣,反而習以為常。
他拄拐杖的次數太多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以至於我看到他打石膏的腿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幾分對味。
我真邪惡,我怎麼能這麼想。
休假結束,我繼續我的工作生活。提姆也在家裡勤勤懇懇地居家辦公。
自從他的腿好到能坐在電腦桌前,他根本就是泡化在電子海裡了。
我回家的時候在樓下抬頭一望,如果家裡沒開燈,那我百分百能夠在昏暗潮濕隻有電腦屏幕光的書房找到一個沒刷牙沒洗臉拚命打工的可憐小鳥。
不明物體滿房亂飄,他腦袋上套娃似地啃了三個。以至於我都同情到不忍心責備他。
開燈開窗通風,然後把拚命喊著“我隻剩最後一點了”的乾巴小鳥扔出書房,這就是我下班後的另一項工作。
當然,他不全是處理公司業務,夜間工作也是一樣。
偶爾我半夜起床倒水喝,發現床上沒人,往往能在關上的書房裡找到一個戴著藍牙耳機指揮通訊另一頭的認真小鳥。
即使是病假中,他也真的很忙。
326.
到周六周日,蹲在書房長蘑菇的人就不止提姆一個了。
哀歎聲接連不斷。
“好煩啊。”
“我也好煩啊。”
“年終怎麼這麼多事,布魯斯是不是逼我辭職!”
“年終怎麼這麼多記錄,蝙蝠俠是不是逼我造反!”
“明年我再也不要上班了!”
“明……呃,以後再說吧?”
“根本寫不出年終總結,這一年我泡了自己頂頭領導這種事能寫嗎?”
“根本寫不了年終報告,總不能在集體會議上報告我被自己的秘書泡了吧?”
“唉。”
“唉。”
我們像兩隻軟乎乎的史萊姆攤開在左右兩把辦公椅上,中間隔了一層薄薄的隔斷,對著兩塊幽幽冒光的屏幕發呆
。
再次歎氣。
“唉。”
“唉。”
生活好難。
327.
除開工作——不對,除不開工作。
我都懷疑我們同居是為了方便在家也能體驗到在公司和同事抱怨的痛苦。
年末是工作最繁重的時候,僅有很少數時間,我們能在書房以外的地方黏糊一會兒。
一般是周六周日。
為了慶祝我完成了階段性工作,暫時從工作的苦海中脫離出來,我們決定烤一個蛋糕。
我們為蛋糕的口味爭執不下,提姆堅持要做巧克力的,但我想要水果的。
爭了十五分鐘,中途猜了三次拳,有輸有贏,雙雙反悔。最後我們把電話打到芭芭拉那裡。
芭芭拉大概正在補覺,言語間十分呆滯,“有緊急任務?”
“是的,非常緊急,”提姆嚴肅道。
“我們需要知道,蛋糕是做巧克力的更好,還是做水果的更好。”我說。
我隱約聽到電話那邊難得傳過來一句臟話。
“啪”一聲,電話掛斷了。
唉,無情。
328.
我們打給了傑森。
雖然大家普遍認為傑森是一個很暴躁的人,但在這件事情上,他表現得很有耐心。
他浪費了生命中的十五分鐘聽我們各自陳述自己的觀點,打了一個哈欠,“我選芝士的。”
該死,又多出一種選擇。
329.
打給迪克,沒人接。
提姆擔憂道,“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他總是這樣,在海文遇到麻煩自己扛,等到下個月我們看見報紙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
老實說,你們家所有人都是這個德性,一旦人離開哥譚,十有都是失聯狀態。
看到他皺起眉頭,甚至準備訂票去海文看看。
我冷靜道,“他是不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