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提姆和我跳開場舞不是一件讓人驚訝的事。
我們從容地從舞池裡退下來,剛站到舞池邊上,我看到泰勒露出驚喜的表情,快步朝我這邊走過來。
這位可憐的小夥沒有找到舞伴,隻能眼巴巴地在邊上守著。
提姆還沒鬆開我的手,順勢一拉,又把我拉進舞池,隻留下泰勒呆呆地愣在原地,伸出的手還沒來得及縮回來。
提姆挑挑眉,“第二支舞。”
“其實你沒必要吃醋。”我一本正經道,“畢竟泰勒是真的隻想跳舞,他為此苦練了一個月呢。”
這位可憐人去年把自己的舞伴從頭踩到尾,成為了秘書辦一個月內的笑話來源,今年早早下定決心要一雪前恥。
我還想為泰勒辯解兩句,提姆幽怨地看著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隻和我跳舞。”
不,你搞反了,是你隻能和我跳舞。我沒說要約束自己。
“言出必行是人類的美德。”他強調得十分刻意。
好吧,隻能對不起你了,泰勒,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舞伴。
事實證明,我不是跳舞的人才。說句煞風景的話,我覺得我的腦袋被塞進了滾筒洗衣機甩乾。
提姆體貼道,“等會兒去休息吧。”
“好啊。”我應道,心裡盤算著不久以後交換禮物的環節。
這份鬆懈證明我對提姆在公司受歡迎的程度失去了正確認知。我們第二次落在舞池邊,又出現了其他部門我不認識的同事向提姆邀舞。
我露出得體的微笑,“抱歉,他今晚是我的固定舞伴。”
於是我們再次慢悠悠地晃進舞池裡。
提姆得意地悶笑,“不是要去休息嗎?”
“安靜。”我一眼瞪過去,“審時度勢是人類的美德。”
我必須對得起我身上這條漂亮的裙子。
370.
舞伴和固定舞伴的差距很大。成為某人的固定舞伴是一個微妙的暗號。
三支舞下來,分散在大廳各個角落的秘書辦同事們的表情從平靜、茫然、疑惑,一下進化到醒悟、恍然、陰險。
小群的消息叮叮當當響起來,像極了客流量高峰期不斷開開關關的便利店感應門。
他們開始複讀。
“我絕對不會和領導談戀愛。”
“我絕對不會和領導談戀愛。”
“我絕對不會和領導談戀愛。”
……可惡,此一時彼一時,過去的我不能理解現在的我有多快樂。
一堆複製粘貼的嘲笑中,隻有泰勒仍不死心,“有人缺舞伴嗎,有沒有人想入場跳舞的?”
等到大家的複讀把他的消息刷上去,遲鈍的茶水間拳王終於發現了問題。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
巨量表情包霸占屏幕。泰勒本人坐在舞池邊倒吸一口涼氣,目光穿越重重人群看向我。
“他不會扣我工資吧?不會吧?”
可憐人驚恐發問,隨即滿目鎮定,“哦,忘了,我這個月請了假,沒有多餘的工資可扣。”
恕我直言,這不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而且提姆也不可能扣他的工資,很遺憾,他失去了一項身為霸道總裁的證明。
371.
穿禮服的一大壞處是不方便拿手機,我順理成章無視了群裡亂七八糟的消息。
隻要我沒看到消息,我就不用回複任何調侃和複讀。
舞池裡的人漸漸變少,趕在開場舞環節結束前,泰勒找到了舞伴,在舞池一雪前恥。
離開舞池的人三三兩兩在後場的自助餐台邊
聊起天來,場中央的聖誕樹亮起星星似的小燈。
聖誕樹下堆著包裝精美的禮盒,這是空盒,真正的禮物早就從韋恩大廈不同樓層的聖誕樹下運到酒店倉庫,等待被抽取。
盧修斯挽著他的夫人,慢悠悠踱到我麵前,“我們是不是該進行下一個環節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是差不多了。”
隻有提姆露出奇怪的表情,“我感覺我們好像忘記了什麼。”
我們三人皺眉苦思。
“大廈裡的禮物都搬過來了嗎?”
“搬過來了。”
“年終表彰的ppt做了嗎?”
“做了,還準備了表彰視頻。”
“麥克風的電池換新了嗎,視頻播放過嗎,有沒有出錯?”
“都沒有,這是泰勒負責的部分,他提前檢查過了。”
再找不出其他問題了,該不會是我們緊張過度產生了錯覺吧?
盧修斯的夫人始終維持著臉上端莊的微笑,她語氣溫和,“韋恩先生還沒有到場呢。”
啊。
因為大魔王緊張遲到缺席從活動現場消失,以至於我們都忘了這個人,這個本質上給全公司發錢的人。
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