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東年紀比第五長清還大一歲,卻是會點拳腳功夫,識得一些字,也會做點菜,為人也是老實,這才被林如海派了過來照顧第五長清的。
他跟第五長清請示後,便將艙房收拾了一下,然後就出門查看船上的情況。
等過了小半個時辰,第五長清字還沒練幾張呢,人就有些慌張地回來了。
”公子,甲板上,有人縱奴行凶,把一家人打得好慘。”這樣的事情雖然也曾在揚州街頭上見過,可仍舊是見一次,心悸一次。若非他是林府的人,是不是也會這樣命賤如草,任人踩踏?若是林府……此時此刻,他前所未有地希望林如海能好好的,不說高升,但至少平安度過這兩年,能平安辭官,也是極好的。
第五長清擰眉,“誰那麼沒腦子,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欺壓他人?”不怕被自家仇敵羅列犯罪名目麼?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到了甲板上,隻見得亂糟糟的,有人在嗟歎可憐那一家子,有人在嘲笑他們膽敢上船,也有人火上澆油,說是他們手腳定是不乾淨的,狠狠打一頓了,叫他們拿出偷取的值錢東西來……
可憐的是那家子的男人,已經被拳打腳踢得口中泛出了鮮血。他的妻兒在一邊哭訴求饒,分辨的話,在這些人眼裡,也隻是笑話而已。
第五長清欲上前,卻被林曉東攔住了,”公子,去不得。我們勢單力薄。被他們記恨了,到時候不說救人,就是我們自己也搭上的。”
“可是,若是不管,那個男子怕是真的要被打死了。”他掙脫林曉東的手,上前去。
林曉東跺跺腳,卻是無可奈何。想說公子爛好心,卻又想起,也正是因為他的爛好心,才救了自家表姑娘他們,也才有後來請來了第五道長,救回了老爺。
“罷了,罷了!”他狠下心來,心中也有了決斷,當即跟了上去。若是那些人隻是富商,他就搬出老爺的名頭來,說公子是老爺的侄子,想必也能唬住一些人。
也是巧了,此時第五長清也正好問清楚了這些人是誰家的。
“你記好了,我們公子是金陵皇商薛家的公子。你要是知好歹,就趕緊過來給我們公子磕頭,伺候好我們公子了,饒你一條命!”
那狗腿子見第五長清麵容俊俏,知道自家公子喜好的,便積極地為公子“謀”利益了。
第五長清見那人賊眉鼠眼地看另一個長得人模狗樣的人的臉色,便知道他們不是好東西,他也不報姓名,直接上前踢飛狗腿子,又將另外幾個還在踢打那男人的小狗腿子們都踢到一邊。
他還沒說話呢,那公子就流裡流氣地過來了,“美人不要生氣。你不要我打他們,我不打便是?”
第五長清猛地扭頭看向對方,咬牙問道:“你說什麼?跟誰說話呢?”
“我說你呢,跟你說話呀,美人!”說罷了,還往第五長清臉上伸手過來。
“啊——救命!”
大家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聲救命聲才起,河麵上就傳來了一聲巨大的重物落水聲。
原來那人竟然是被第五長清直接踢下船了。
狗腿子們紛紛哭喊著去救人了,最後跑的狗腿子還叫囂讓第五長清償命的。
“完了,完了。這位公子,你可闖禍了。”有人替第五長清憂心,“你可知道被你踢下去的是誰?”
“你們不是說了,他就是皇商薛家之子麼?我還怕他不成?”第五長清不甚在意。
“他是薛家獨子薛蟠。姨母是京城榮國府的當家太太。親舅舅又是京城大官,你不怕嗎?”
“怕什麼?哼。他這般狂妄,遲早作死自己。”第五長清冷笑一聲,甚至還饒有興致地走到甲板前麵去,看著狗腿子們將那薛蟠救到小船上。
他冷哼一聲,轉身問被打的人,為何薛蟠如此對待他們。
那一家說了事情原委之後,都為這一家人惋惜。
原來這一家人家中遭災了,就合家搭船想去金陵投奔親戚。沒想到遇到了薛蟠。
那薛蟠看中了這家的小女兒,想搶到身邊來養大。他們不願意,就遭到了毒打。
第五長清領著人去了艙房那邊清理傷口,也知道了他們的來曆。
原來這一家子竟然是姓甄,想去金陵投奔妻子的表姐的。隻想著坐船快些,卻沒想到遇到這樣的禍頭子。今日若不是遇到了第五長清,他們一家估計真的要被打死。
如果他們也完了,那甄家不管是嫡支還是旁支,就真的一個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