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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當家主母 姀錫 4773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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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黯淡,殘陽如血。

猩紅詭異的霞光投射在波光粼粼的湖麵,將整個川澤居團團籠罩住,隨著黑雲翻湧,最後一抹殘陽被徹底吞噬殆儘。

世界一片黯淡無光。

黑夜來臨。

沈安寧身上的冷汗早已被風乾,卻依舊瑟瑟撲簌,如同寒雪中的雀鳥,仿佛挨不過這一場嚴寒。

六月的天,她隻覺得渾身冰冷刺骨。

她雙目猩紅,目光呆滯渙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身子裡仿佛還殘存著被病魔耗到殘敗不堪、形容枯槁的虛弱。

有那麼一瞬間,她分不清此刻究竟是身處夢境,還是現實。

若是夢,可白桃分明俏生生、好端端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浣溪依然是那個一言不發、不善言辭,甚至見都不曾見過幾麵的末等丫頭?

可若是現實,那個夢卻為何那樣的逼真和慘烈?

她夢到她入府不過才五年光景便累到得了肺癆一病不起,她夢到病倒後她成了個藥罐子,日日以咳血為生,痛不欲生,她還夢到怕將病傳給她那位如同皎月般的丈夫,便自作主張搬離了川澤居正院,搬到水榭儘頭一處偏僻小屋了此殘生。

她更夢到……夢到自己並非病入膏肓,被病耗死的,竟是……竟是被人親手謀殺捂死的——

而捂死她的那個人,竟是……竟是被她生生討好了整整七年的小姑子陸安然。

哦,不,在夢裡,在沈安寧染病不久後,陸安然便更改了姓氏,原來她竟姓孟,不是旁人,而是沈家大管家孟管家的嫡親孫女,原來當年沈家遭難後,為了保住家主最後一絲血脈,忠心耿耿的大管家咬牙將剛出生的幼主掉包了出來讓人抱著一路南下避難,讓自個同夜出生的孫女代替幼主前去發配受苦。

不料,假千金被沈家世交、當年與沈家定過娃娃親的陸家給秘密救了出來,並私藏著嬌養長大,成為了如今金枝玉葉的養女孟安然。

而真千金的她,流落成了一名粗鄙不堪的農家女。

沈安寧入門七年裡竟都一直被蒙在鼓裡,讓討好這個冒牌貨長達七年之久的她生生活成了一場滿京最大的笑話。

更令人諷刺的是,她人還沒死,孟氏抬作繼室的消息便已傳入了她的耳裡,而短短兩年的時間內,孟氏便為陸綏安誕下一女,很快肚子裡又揣了一個。

難怪,難怪她嫁入陸家七年,成為了他陸綏安的妻子整整七年都無所出,難怪她夜夜獨守空房,孤枕難眠,難怪他一年裡也來不了她屋裡幾回,原來,被她生生討好了整整七年的小姑子才是整個陸家,才是他陸綏安眼裡心心念念的長房長媳!

是她孟安然搶了她的真實身份不假。

卻又何曾不是她沈安寧硬生生的霸占了她孟安然在他陸綏安心目中的位置!

嗬,多麼滑稽,荒唐又可笑的夢!

沈安寧甚至在想,莫不是因她討好陸安然數次無果,再加上被房氏要給她的夫君陸綏安納妾的消息給刺激了,這才心生怨懟,在夢裡給他陸綏安安上一頂負心漢的帽子,給她陸安然安上一個道德敗壞的賤名,這才做了個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夢以泄私憤?

然而,既是夢,身體的疼痛為何那樣的清晰明了,渾身的血早已嘔乾,整個胸腔都咳得陣陣斷裂,她覺得哪怕現在醒了,每條骨頭縫裡依然還在陣陣發疼——

而就在她思緒紛亂之時,白桃麵色憂心、小心翼翼地進來稟報道:“夫人,世子過來探望您了。”

白桃說這句話時強撐起了幾分喜色。

因為世子公務繁忙,鮮少歸府,更是鮮少入足川澤居,她暗中早就對其心生不滿,而今隻以為是世子聽到夫人病了,特意過來探望的。

今日夫人發燒患病,被夢魘纏住不說,整個發病過程從頭到尾還隱隱透著一絲古怪離奇,像是犯了癔症似的,嚇得白桃一顆心七上八下始終不得安寧。

夫人徹底蘇醒後便將她與浣溪趕到了屋外。

夫人往日雖不說,可每每臨近世子歸家之日,總是望眼欲穿,這些瞞得過旁人卻是瞞不過白桃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