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幼稚28(1 / 2)

假幼稚 圖樣先森 12235 字 4個月前

喻幼知本來心情被這對母子倆弄得挺不好的,結果一聽賀明涔的話,她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指責究竟是誰小孩兒脾氣。

小孩的媽媽見這兩個大人非但不讓著她兒子,反而還一前一後地指責她兒子搶東西,護犢子的心一下子上來,根本顧不上自己這邊到底占不占理,連忙上前就是一通維護。

“我兒子就要個小零食至於嗎?一包零食都送不起?真夠小氣的。”

賀明涔站起身來,剛對小孩的那點耐心瞬間煙消雲散。

“你家裡連包零食都買不起?非得讓你兒子要彆人的。”

小孩的媽媽被說得臉色鐵青,指著人鼻子就反駁:“說什麼呢!誰買不起了!倆大人合夥欺負小孩,真有大人樣啊。”

女人站在醫院電梯門口不依不饒,惹得其他人紛紛投來視線,走廊那邊聽到動靜的護士連忙趕過來製止。

“這裡是醫院,請你們不要喧嘩,保持安靜好吧!”

女人現在騎虎難下,這會兒認慫就顯得自己更沒理,更何況還是在孩子麵前,當媽的自然不想落了麵子。

“送包零食就能解決的事兒,誰讓他們非要揪著不放了?”

賀明涔側過頭,冷笑出氣音來。

見護士來了也不站她這邊,女人氣急敗壞道:“信不信我報敬啊?”

“那正好了,我就是警察。”

女人一愣,訝異地望過去,隻見年輕男人眉梢眼角上都掛著淡漠,語氣冷冰冰地開始念治安條例。

“公眾場合大聲喧嘩擾亂公共秩序,警告並處兩百元以下罰款,”賀明涔抬眉,慢悠悠地朝女人問道,“能接受嗎?能接受我們現在就走一趟?”

真不懂道理的人,彆說警察,就是天王老子在這兒都不一定認慫,但女人明顯是清楚這事兒自己不占理的,所以一聽男人是警察,立刻漲紅了臉,張了張唇,掙紮著說:“你們都是一夥兒的……”

喻幼知語氣平靜道:“女士,東西是我花錢買的,屬於我的個人物品,我有權選擇送或者不送,如果你覺得警察偏袒,那麼歡迎起訴,法院總該是公平的。”

既然對麵能為了一包小零食就鬨出這麼大動靜,那就乾脆把事兒往大了說,看誰先招架不住。

在護士和其他病人鄙夷的眼神下,女人敗下陣來,拉著自家小孩迅速離開。

小鬨劇結束,看熱鬨的人群迅速散開,醫院很快恢複秩序。

喻幼知也不想耽誤時間,直接將手裡的水果籃子遞過去,說明道:“我師父讓我買過來的。”

生怕讓他誤會是自己買的。

雖然是麵對麵站著,但喻幼知始終偏著頭沒看前麵,就差沒把不情願三個大字刻在腦門上。

賀明涔置若罔聞,壓根就沒有接的意思,睨著她,似笑非笑道:“挺會誇大事實啊,喻檢。“

剛剛還一致對外的默契迅速消失。

“這種人就是要跟她把後果往嚴重了說才有效果,”喻幼知又抬了抬胳膊,催促道,“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帶回去吃了。“

“拿不了。”賀明涔說。

喻幼知看了眼他打著繃帶的左胳膊,不爽道:“你的右手又沒受傷,也不能拿?”

“沒打繃帶隻代表沒外傷,不代表沒受傷。”

喻幼知懷疑地掃了眼他的右胳膊,剛明明還看見他抬手掐小孩的臉來著。

但萬一真的是內傷呢?

她又不是他領導,也不能給他報銷工傷費,總不至於騙她。

喻幼知妥協道:“你病房在哪兒,我給你提過去吧。”

“我不住院,檢查完就回家了。”

喻幼知立刻睜大眼,不可置信地問:“你都受這麼重的傷了,還不住院?不怕傷口惡化?警察就這點工傷待遇?”

賀明涔懶懶道:“要是這點程度就住院,那警局遲早改成住院部。”

他說這話的語氣很淡定,似乎對受傷這事兒已經習以為常,也絲毫沒把手上的傷放在心上。

喻幼知抿抿唇,垂眼道:“那我叫個同城送,給你送家裡去吧。”

“一個水果籃子而已,你不嫌麻煩?”賀明涔微蹙眉,從褲兜裡掏出了什麼,在她眼前晃了兩下,“誒,拿著。”

喻幼知定睛一看,是車鑰匙。

她沒接,淡淡說:“不好意思,我沒長第三隻手。”

賀明涔看她兩隻手都提著籃子,淡淡勾了勾唇。

他哦了聲,收回車鑰匙,然後說:“跟我來。”

喻幼知跟著他一路穿過走廊,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等看到黎隊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她居然把刑偵二隊的黎隊長給忘了。

黎隊的傷口在額上,應該是縫了針,還貼著白紗布,跟他的形象不太搭。

鐵麵隊長配上白紗布,看著終於沒有平時那麼冷峻不近人情了,喻幼知連忙問候了幾句,將手中的水果籃子遞了過去。

平時彆人送禮,黎隊是一向不接的,但姑娘大老遠辛苦提過來,實在沒有拒絕的道理,黎隊接過,淡淡道謝:“謝謝,有心了。”

喻幼知不敢搶功,連忙說:“沒有沒有,這都是我師父叫我買的。”

她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來看他們的打算,這聲謝謝也受不起。

喻幼知的手終於空出來了一隻,賀明涔把車鑰匙給她,問:“認識我的車嗎?”

喻幼知點頭。

“你把水果籃子放我車上去吧,”賀明涔說,“我跟我們隊長再聊聊。”

黎隊見賀明涔居然吩咐一個姑娘提著水果籃子替他跑腿,皺眉問:“你自己沒長手?還讓人家姑娘幫你拿?”

賀明涔舉起左手:“可是我手受傷了。”

“沒事,我幫他拿上車吧,反正也沒幾步路,”喻幼知好脾氣地對黎隊說,“那我先走了。”

她看著眉眼乖順,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在心裡不斷安慰自己,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不是為了賀明涔,而是為了一個因群眾而負傷的警察同誌。

既然是自願的,黎隊也沒話說了,隻能看著她提著水果籃子離開。

“她又沒惹你,你到底看那姑娘哪兒不順眼?”

黎隊順勢找了張椅子坐下,低頭一邊看自己的病理報告一邊問賀明涔。

賀明涔坐在他旁邊,神色淡漠地否認道:“我什麼時候看她不順眼了?”

“帶你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嗎?”黎隊瞥了他一眼,“一身的少爺病隻對咱隊裡的那幾個男的發作,什麼時候麻煩過姑娘幫你做事?你要不是看她不順眼,老招她乾什麼?”

賀明涔扯了扯唇,沒說話。

“還是說你真拿不了東西,右手也受傷了?”黎隊突然蹙起眉頭,“這事兒你不能瞞著,你左手已經傷到筋了,現在隻能右手拿槍,再出了問題還怎麼工作?”

賀明涔抬了抬右手給黎隊看:“放心,我右手沒事。你要不信,回頭我去訓練場給你展示展示。”

黎隊這才鬆了口氣,沉聲囑咐道:“以後彆用手擋刀,流血事小,骨頭再硬也不可能比刀硬。”

“嗯。”

“中心街那天晚上,多虧你了,”黎隊搭上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以示讚賞,“沒你那麼快趕過去的話,出人命都不一定。”

“其實已經算慢了,”賀明涔淡聲說,“我那天正好不在自己家,不然還能再快點兒。”

“你那天是在你爸那兒?”黎隊問,“我是不是打斷你的家庭聚會了?”

“我還得謝謝黎隊你打斷了,”賀明涔懶洋洋地靠著椅子,眉眼低垂,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下,“我爸那兒,我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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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涔還在跟自家隊長在醫院裡說話,這會兒已經走出醫院的喻幼知在停車場找到了賀明涔的黑色SUV。

低調沉穩的車型,價格中等,沒有賀明瀾的商務賓利那麼惹眼,但好在她前幾次見的時候掃過兩眼車牌,所以不至於找錯。

將水果籃子放在車後座,喻幼知也不知道他的車有沒有無鑰匙感應開門功能,想把車鑰匙還給他,但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跟黎隊聊完。

她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但又不能就這樣帶著他的車鑰匙直接走,萬一他反手告她偷他車鑰匙怎麼辦?

倒打一耙絕對是賀明涔能乾出來的事兒,這點他有前科。

在英國念書那會兒,有次兩個人大晚上在公寓裡一起看恐怖電影。

因為電影太過恐怖,所以要吃點零食來緩解一下,於是兩個人石頭剪刀布,結果喻幼知輸了,隻能起身去拿零食,經過電閘的時候她突然計上心頭,給電閘關了,想要狠狠嚇賀明涔一跳。

電閘一拉,家裡瞬間黑了,賀明涔在客廳那兒喊了她兩聲。

“知知?”

喻幼知故意不說話,躲在一邊就想讓賀明涔著急。結果賀明涔叫了兩聲就再沒有動靜了,喻幼知等了半天,最後覺得不對勁,摸到黑走到客廳那邊,往沙發上一摸,卻發現沒人。

她一下子就害怕起來,滿屋子找他,最後快找哭了,賀明涔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抱住她,把她嚇得差點心臟麻痹當場去世。

賀明瀾重新拉開電閘,看到她一張小臉嚇得煞白,眼裡還冒著淚花,直接笑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