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涔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你猜?”
他這招用得著實好,輕描淡寫又有著極強的暗示意味,一句話不用解釋,全靠馬靜靜自己腦補。
馬靜靜豎起大拇指,嘖嘖佩服道:“賀警官,你讓我認識到了一句真理,那就是三觀真的會跟著五官跑,這要換彆的男人,我肯定覺得他不要臉,但是你,我隻有一句牛逼送給你。”
賀明涔非常淡定地接受了這番誇獎:“謝謝。”
這都什麼跟什麼,喻幼知趕緊捶了下他的胳膊,讓他彆亂說。
賀明涔瞪了她一眼,無聲警告她彆亂動手。
沒外人的時候動手就動手了,當彆人的麵還打他,太傷男人自尊。
馬靜靜覺得自己要繼續待在這裡未免也有點太不識好歹了,從椅子上起身說:“你們慢慢搜,我去客廳看電視了,有事叫我。”
貼心地替他們關上了書房門,馬靜靜伸了個懶腰,準備趁著周斐和阿姨都不在家,用客廳那台巨大尺寸的電視看羞恥的愛情劇。
然而剛在客廳坐下,大門口的密碼鎖突然響了起來。
阿姨就回來了嗎?
馬靜靜轉頭朝大門口望過去,瞬間睜大了眼。
靠,周斐怎麼回來了?
“你、你怎麼回來了?”
門口的男人皺眉:“這我家,我不能回來?”
正當馬靜靜轉動著腦瓜子想對策時,她猛地發現周斐的身後居然還有兩個人。
三個男人明顯是從馬場或是高爾夫場這種地方回來,穿得都相當休閒。
他不但突擊回來了,居然還帶了客人回來。
這兩個人馬靜靜都很麵熟,那天在萬豪夜總會她見過。
一個瀾總,一個江二少。
“喲,你這裝修搞得相當可以啊,”江天宇往裡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了客廳沙發上露出的那個石化的小腦袋,笑了,“周總金屋藏嬌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賀明瀾也同樣看到了馬靜靜,眯了眯眼打量,想起是那天在夜總會上見到的女孩兒。
“她算什麼嬌,”周斐嗤了聲,揮手趕人,“我要招待客人,你回自己房間去吧。”
然而馬靜靜已經嚇到動彈不得。
周斐見她沒動作,換了鞋走進來,伸手在馬靜靜麵前揮了揮。
“我叫你進房間,聾了?”
馬靜靜回過神來,驚恐地看著他,麵色蒼白,心裡卻已經猶如萬馬奔騰。
喻檢察官跟她普過法,就算是公職人員,沒有搜查令就擅闖民宅搜東西那也是犯法的,所以才要趁著周斐不在家偷偷進來。
而且要是被周斐發現了,喻檢察官和賀警官還好,隻是個私闖民宅的罪,她卻很有可能被周斐當場哢嚓,這可是生命危險。
怎麼辦,怎麼辦。
馬靜靜慢吞吞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像烏龜似的往自己房間挪。
周斐沒管她,直接招呼賀明瀾跟江天宇坐下。
然後他看了眼周圍,又突然把馬靜靜叫住了。
馬靜靜僵硬地轉過身,語氣結巴:“怎、怎麼了?”
“家裡的阿姨呢?”他問。
馬靜靜暫時鬆了口氣,答:“哦,她出去買東西了,還沒回來。”
周斐嘖了聲,對兩個客人說了句稍等,然後徑直往書房走。
馬靜靜瞳孔睜大,立刻朝他跑了過去,攔著他問:“你不招待客人,往書房跑什麼?”
周斐皺眉:“我去拿酒招待客人,讓開。”
馬靜靜突然想起來書房裡好像除了書櫥,確實還有個酒櫥。
不知道這些有錢人是什麼奇葩品味,書和酒這兩種看著完全不搭調的東西怎麼能放在一起。
馬靜靜指了下廚房:“廚房裡就有酒啊。”
“我要去拿好酒。”
真難伺候,馬靜靜乾笑:“我幫你拿吧,你坐著招待客人。”
周斐抬眉,衝她扯唇笑了聲:“你看得懂酒瓶上的字兒麼?”
“我怎麼看不懂,我好歹以前也是在酒吧賣酒的。”
“彆拿你賣的那些酒的檔次跟我的酒比。”
馬靜靜卻胡攪蠻纏道:“少看不起人了,有本事你說酒名和年份,你看我認不認識。”
周斐沒理會她,直接握上書房門把手,那一刹那本來想著拿鑰匙出來,然而手一用力,書房門卻開了。
他眼神一凜,馬靜靜卻又擋在了他眼前。
“你他媽彆鬨了,要鬨等客人走了再鬨行不行,”周斐有點惱了,伸手推人,“讓開!”
身體被他推開,馬靜靜靈機一動,迅速開啟碰瓷模式,順著他的力道就往前一倒。
倒地的瞬間她護著自己的肚子,極快地往書房裡掃了眼。
還好那兩位聽到動靜,這會兒早躲起來了。
孕婦摔倒可是件大事,摔嚴重了出人命都是有可能的,周斐這會兒顧不上想彆的,連忙蹲下來查看她的情況。
“有沒有事?”
“有——”馬靜靜趴在地上,捂著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我的肚子好痛哦。”然而嘴上喊疼,聲音卻更像是在撒嬌,手也十分有力地拽著周斐的袖子。
周斐的臉色漸漸有些掛不住了。
這作精平時作也就算了,今天家裡還有客人,玩得哪一出兒?
客廳上坐的兩個男人早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賀明瀾雖然比較淡定,但人的八卦天性是壓不住的,最終還是沒忍住往這邊看了過來。
江天宇就更不客氣了,直接用手撐著下巴,一副觀眾看好戲的模樣,唇角似勾非勾的。
周斐暗罵了聲,又不能確定馬靜靜是不是真的有事,隻能先把她抱起來,打算送她回房間。
然而馬靜靜知道自己一旦回了房間,周斐肯定還會再返回書房。
於是她十分不配合,故意往下壓身子讓他抱不起來,周斐的脾氣已經忍到極點了,抱也不是扔也不是,這會兒又被客人看著,他乾脆放棄了,直接帶著她往就近的書房裡走,然後迅速關上了門。
正在看熱鬨的江天宇頓時失望地切了聲。
“你到底想乾什麼?”周斐語氣驟冷,“我說你怎麼一直攔著不讓我進書房,書房門是你開的?你鑰匙哪兒來的?”
他看她說肚子痛八成也是裝的。
在周斐的連聲逼問下,馬靜靜靈活的腦子此時已經徹底宕機。
“馬靜靜,說話!”
他的逼問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機會,她隻能強迫自己去想,有什麼辦法能讓男人快速閉嘴,最好是嚇到他,讓他也腦子宕機。
風月場所工作的馬靜靜極限思考了幾秒,隻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閉了閉眼,心想拚了,犧牲色相總比被周斐哢嚓好。
此時桌下躲著兩個人,大氣都不敢喘的喻幼知無不擔心,用眼神跟賀明涔說,如果周斐對馬靜靜動粗,他們就出去算了,總不能看著馬靜靜因為他們被周斐動手。
賀明涔沉默地點了點頭。
突然一陣推搡聲響起,喻幼知正要衝出去,突然聽到周斐磨著後槽牙怒斥:“你乾什麼?發|春了?”
然而回答他的就隻有曖昧的聲響。
喻幼知整個人瞬間僵住,不可置信地與賀明涔在桌下對視,兩個人眼裡同時劃過萬分荒唐。
臥底為了掩護他們真是好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