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在不好發作,一出來,喻幼知立馬對男人興師問罪。
“你剛剛當著徐組長的麵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了。”男人一臉無所謂。
喻幼知沒轍了,難道是她臉皮太薄了?畢竟剛剛就她一個人在羞愧。
她問:“你跟這個徐組長很熟嗎?”
徐組長本名徐中庭,清河市人,副省部級乾部,皇城腳下被派來櫨城進行反黑工作,來這兒完全就是出差公乾,按理來說是不可能認識小少爺的。
小少爺性格不怎麼樣,工作上也常是不苟言笑,但看剛剛徐組長對小少爺的語氣親昵,小少爺當著他的麵兒開玩笑他居然也不介意。
賀明涔:“不熟,但他說我小時候抱過我。”
“小時候?”喻幼知懵了,“百科上說他不是櫨城人啊。”
“之前我們去曾爺爺家裡的時候,那幾個老的不是聽說我表叔女朋友要考外交部,當著她的麵兒聊過外交部的事兒麼,徐組長是現任司長的叔叔,我們兩家認識,”賀明涔說,“他年輕的時候跟家裡關係不好,被趕到在我們這兒的軍區服役,有次我曾爺爺去軍區視察,那時候徐組長還是個士官,負責給他演示榴|彈效果,結果榴|彈啞火了,本來是要受個處分,是曾爺爺幫忙說了句話。”
喻幼知恍然,原來是這樣的緣分。
無論是站在和她同一立場的紅方還是暗處的黑方,這就是個充滿了人情的社會。
她有賀明涔的幫忙,即使過程艱難,起碼結果可觀,可是其他那些受到了不公待遇的普通公民,如果想要往上申訴求一個公平,他們的路該有多難。
就像她的父親,賀明涔跟她的父親雖然曾共事過,可唯有她的父親一人踽踽獨行,不肯妥協,堅持用自己理想的目光去看待這個社會,一人力量實在式微,所以才讓自己的一生潦草收場。
然而她無法說父親的這種固執錯了,隻能歎息。
喻幼知心中雜陳,盯著小少爺看了半天,直把人看得不自在,問她乾什麼。
她搖搖頭,說:“就是突然意識到你是高乾子弟。”
“再高再乾還不是得加班受累,”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毛力威最近有了動作,今天我可能要在局裡過夜。”
喻幼知不理解地問:“所以你這個高乾子弟為什麼不好好聽從家裡的安排享福,來當警察乾什麼?”
賀明涔慢悠悠地答:“因為我每次隻要一穿警服你眼睛就對我直發愣,這理由行不行。”
“……”
得趕緊轉移話題,喻幼知咳了聲,提議道:“那我給你買點夜宵送過來?”
他眉尾上揚:“這麼好?”
“對啊,我不是說在追你嗎?當然要對你好點了,你喜歡吃什麼?”
他勾唇,單手插著褲兜,俯身湊到她耳邊說了個字。
喻幼知耳根發燙,做賊似的往旁邊看了看,還好沒人。
這人沒救了,大白天的在警局都敢帶頭打擦邊球。
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在他得逞且笑盈盈的目光下,喻幼知氣衝衝地說:“你要再這樣,連夜宵都沒有了。”
結果賀明涔卻絲毫不受威脅《假幼稚》,牢記網址:m.1.,扯唇平靜道:“哦,之前還信誓旦旦說要重新追我,還什麼百分之百真心,現在這就沒耐心了,我看你的真心也不怎麼樣。”
“……哄你的話你也信,”她撇嘴,渣男言論說得直溜,“魚都上鉤了,哪兒還有放餌的道理。”
賀明涔好笑道:“跟我玩殺豬盤?”
喻幼知衝他眨眼,一本正經道:“是啊,所以平時多注意著點,謹防詐騙。”
他嗤了聲,抬手給她來了一記腦瓜崩。
“膽子挺大,警察都敢騙?”
“有什麼不敢的,反正你的身心我都已經騙到手了,”喻幼知摸了摸被崩的額頭,仰頭,“有本事你去法院告我。”
一副理直氣壯的老賴樣兒。
剛崩了她額頭,這會兒他改掐她臉,有些哭笑不得:“小騙子,騙身騙心你還很光榮?”
……什麼小騙子,肉麻死了。
喻幼知有點體會到前幾天她喊他涔涔的時候,他當時的那種感受了。
敗下陣來,臉也有點熱,她嘟囔道:“我走了。”
賀明涔沒攔著,提醒道:“晚上的夜宵彆忘了給我送。”
“知道了,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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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喻幼知不但為賀明涔買來了夜宵,順便還給其他加班的刑警一並都帶了夜宵。
之前是奶茶,現在又是夜宵,連番投喂下來,副隊還沒淪陷,刑偵隊其他幾個人先淪陷了。
所謂吃人嘴短,吃著喻檢給買的夜宵,自然也要幫喻檢說好話,做一個合格的僚機。
又是說喻檢人美心善,又是說喻檢體貼大方,最後回到重點,問他們副隊究竟在矜持什麼。
隻可惜賀副隊不為所動,兩個字打發了他們。
“問她。”
其他人不知道這什麼意思,喻幼知懂,乾笑著說革命尚未成功,自己還需努力。
送完夜宵她打算離開,賀明涔都還沒說什麼,其他人紛紛提議說太晚了,讓他先送喻檢回家,然後再過來繼續加班。
賀明涔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於是乾脆順水推舟。
上了車後,車裡隻剩下他們二人,賀明涔才冷不丁問了句:“追人的遊戲好玩麼?”
“還行,”喻幼知老實說,“聽你的同事們誇我,我還挺享受的。”
賀明涔意味不明地挑眉,發動車子離開。
夜色晃眼,車子開在路上,他沒開導航,但喻幼知還是發現了這條路線跟她回家的路線不一樣。
她提出來路線錯了,賀明涔卻說:“你去我那兒睡,我儘量早上前回來。”
喻幼知腦子一鈍,突然想到之前她在他家過夜的那幾天,那日子過得叫一個糜爛。
兩個敞開了心扉的人在一起,賀明涔在那方麵是徹底沒了顧忌,簡直就像在國外剛開葷的那時候。
喻幼知對晚上做事是沒意見的,她也很喜歡,可那幾天他不用上班,但她還要,然而每天到了早上,彆人都是被鬨鐘叫醒的,她是被做醒的。